「聊什么?该说的白日都说清楚了。」她似是有些不耐,重新坐到桌案后拿起未做完的东西。
「打胎伤身,你能不能考虑一下。」
宁臻和有些莫名的心虚,她本就没孩子,但慌已经撒出去了,话都说成那样了,按照他的性子,他该是甩袖离开。
「不考虑。」
「怀着这孩子多有影响,她不该来,与我无缘分,而且我若是生了她,日后……该如何二嫁。」她话专捡难听的说。
她就不信他气不死。
果然,晏仲蘅脸色猛地一变,眼眸如寒芒,那眼神莫名让人有些发怵。
到底是身居高位之人,威压和气势非常人所能比,宁臻和只害怕了一瞬便又挺直了腰板,怕啥,他又吃不了自己。
「虽然我先前婉拒,但是后来又想明白了,我虽不会妥协于贵妃的撮合之意,但万一还有别人呢,这孩子总归是个拖油瓶。」
晏仲蘅疾步上前倾身,扣着她的手腕平静的居高临下:「你在说谎,你绝不可能二嫁。」
「寻南阁是你的心血,我知晓你近几月对它的付出,而今内侍省又钦点寻南阁的簪子为贡品,你岂会现在放弃到手的好处转而寻个男子嫁了。」
宁臻和一慌,继而很快冷静:「我现在不会不代表以后不会,总之和你无关。」
「行了,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宁臻和似是烦了,起身双手用力把他往外推,「赶紧走赶紧走。」
晏仲蘅随她而去,砰的一声,木门很大声的关上了,还险些碰住了他的鼻子。
罢了,他如今左右是拿她没什么办法了。
翌日,晏仲蘅特意去寻了太医,谘询了此事,太医一听直接道:「无论是身子康健的女子还是不康健的,都有风险,损耗极大。」
「若是期间好生调理,顺利出生自然也就没事了。」他咬重顺利出生四字。
思虑在他心里头打转,还没到想好怎么说又被公务绊住了脚。
宁臻和正常开铺子,谁能正好遇到在街上闲逛的赫连瞻,还有几日他便要返程,先前不是同这个世家子弟厮混便是同圣上开宴,大安附庸风雅的习惯着实令他厌恶。
好不容易得了闲出来逛,居然能瞧见意外之喜。
他踏入了宁臻和的铺子,清艳的身影站在那儿认真提笔写着什么,抬头后神情立时变了。
但碍于来者是客,她仍然强撑着微笑:「见过王爷,您可是想买些什么?」
「你,怎么在这儿,宁夫人。」晏仲蘅和离之事不是什么稀罕事,他早就听闻,不过是自大的以为那妇人因被他羞辱无颜面对夫家,自请被休弃罢了。」
「这是我的铺子,您想买些什么请自便。」她正在整理前来做工的名册,她改了主意,与此招学徒不如招簪娘,这样投入成本更少些。
赫连瞻的眼神溢出些危险:「你和离了,你不恨你的前夫吗?」
「跟您似乎没什么关系。」
「有,你跟我回赫渠,我帮你杀了他,敌人的敌人就有可能成为朋友。」他话说的很自大,宁臻和险些笑了。
「我对杀了他并没有什么兴趣,不过王爷若是能多买些东西我倒是能考虑考虑。」她倏然展颜一笑,好似春光柔柔倾洒。
赫连瞻视线倏然一顿,有些微微发直。
他出了寻南阁,连脖子上戴着的金项圈都当了进去,随即回过神来瞧见满兜的簪子,牙浅浅抵上了后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