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建造与寻常府很不一样,既不雅致也不奢靡,很朴素的园子屋子,薛吟进屋同长辈们说话留她暂且在内等着她都无景可看。
「不知姑娘在此地可是迷路了吗?」颇为轻佻的声音突兀响起,宁臻和一回头就瞧见了一张还算俊朗但眼下青色颇重的脸。
忍住不适警惕退后一步:「我在此等丞相府的少夫人。」她虽不知此人是何人,但瞧他衣着打扮不俗应该是某个纨絝子弟,故意搬出薛吟吓唬他。
傅兆被长兄关了一个月禁闭,刚一出来就瞧见一道惊为天人的身影,般般入画,仙姿佚貌。
登时就心痒痒了起来。
「将军府多为无趣之地不如姑娘随我移步偏厅等候。」傅兆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虚揽她的肩膀,还未走近,他的手腕倏然被扣起扭到了身后,他发出一声惨叫。
晏仲蘅捏着他的手腕,力道好像要碎骨一般,神色冰冷:「没长眼就滚回去重造。」
「疼疼疼疼,我我有眼不识泰山,我错了。」傅兆自然认得晏仲蘅,但他鲜少见过内眷,所以压根没见过宁臻和。
「滚。」晏仲蘅把手扔了回去,傅兆灰溜溜的跑了。
「傅家子弟没什么成器的,偌大的府邸也不过是靠傅泽的功名撑着。」
宁臻和心有馀悸,还没反应过来,懵懵的嗯了一声,晏仲蘅瞧她这模样,忍不住抬手想碰她,却被宁臻和反应很快躲开,他的手落了空,他心里头也空了一块。
「你今日怎么来这儿了?身子可还好?」他那小心翼翼地模样叫她看了更烦躁。
「我没孩子,你真的不必如此。」她木着脸道,她认为如今的「藕断丝连」全是他以为她腹中怀有子嗣之由。
晏仲蘅怕她生气,连靠近都是再三思索,若非如此,他倒是想直接住进威国公府。
以前都是她主动,现在换他来。
「我并非是因为孩子。」晏仲蘅沉默半响,凝视着她。
宁臻和心头一跳,脑子隐隐冒出个念头,但刚冒头就被他迅疾摁了下去。
「我……我要走了。」她抗拒的不想再听,转身就要离开。
他抓着她的手腕:「我们五年夫妻,走到如今局面皆是我的责任,但是我不想放弃,臻臻。」
宁臻和头也没回:「可这五年,你我真正如夫妻般相处的日子又有多久。」
「若我没失忆,大概会顺着那死寂的日子继续走下去,你也会顺利纳妾丶生子,我就会如大部分的妻子一样,与妾室勾心斗角,算计丈夫那一点微末的心意,而你,不必管后宅的糟心事,只需享受妾室与妻子对你的仰望。」
晏仲蘅浑身仿佛装了千斤坠,攥着她的手腕越发紧:「不是的……」
「你想要这种日子恕我无能为力,孩子我会打掉。」也就是这一瞬间,宁臻和干脆将错就错,谎言为彻底斩断他的妄想。
就当是……把他插在自己心里的刀还回去了,他不是最在意什么子嗣吗。
晏仲蘅瞳孔骤然紧缩,丝丝缕缕的红意宛如蛛网般漫上了他的眼白,怒意一瞬间冲破了他的理智,但霎时就又被无力和哀求占据。
「别……求……」他喉头挽留的话刚刚溢出,薛吟便寻了过来,宁臻和深吸了一口气,「来了。」
她挣开了他的手,他用力到手背青筋都暴起,却被轻而易举地挣脱开。
周遭欢声笑语涌来,他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