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缓缓驶离了码头,纵使心中再不愿宁臻和亦心中接受了现实,她并非不愿回去,只是不愿被安排,无法选择何时回去。
她与晏仲蘅同住一屋,为了晚些面对她,宁臻和在甲板上透气,一转身一座小山似的身躯近在咫尺。
她吓了一跳,想要远离,却被钳住了单侧肩膀,剧烈的疼痛倏然传来。
「王爷做什么?这儿皆是大安的人马,只要我喊一声,你立刻会被发现。」她深吸一口气道。
赫连瞻神情扭曲,眼角甚至有些微微抽搐:「你们杀了了我的爱犬,我自然要回礼才是。」
他倏然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在她惊骇的目光中转身离开,在宁臻和想松口气时,突然不知哪儿跑出了一个赫渠人向她撞来。
下一瞬,宁臻和浑身仿佛失去了重量,重重向后仰去,惊惧间天地旋转,入目是澄澈的江水。
「不好啦,夫人落水了。」
湖水争先恐后的挤压着她的肺腔丶头颅丶四肢。
宁臻和缓缓沉向江底,恍惚间有什么东西被劈开,钻入她的脑袋中。
闭眼前的最后一幕,光线来源处,似乎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抓住了她的手腕。
第39章开始追妻7记忆恢复
夜晚,船舱内丫鬟婆子来往,大夫匆匆提着药箱进了屋子,晏仲蘅揪着他的衣领:「快,救她。」他向来稳重端肃的脸上弥漫着焦急,浑身的衣裳都已浸湿。
大夫连连点头,惊蛰在旁边哭成了个泪人,宁臻和脸色苍白,裹着毛毯浑身哆嗦,就连唇色亦是煞白。
宁臻和意识很模糊,她并未完全丧失意识陷入昏睡,许多片段交织在她眼前,涌入她的脑海,她头疼欲裂,忍不住呻吟出声。
「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晏仲蘅神情可怖,惊蛰颤颤巍巍,「晚间时,甲板上赫渠人在上面吃酒,奴婢瞧见那顺义王同夫人上前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有个赫渠人好像喝醉了酒,便把夫人撞了下去。」
晏仲蘅闻言转身便出了门,从州暗道不好,忙拦在他身前:「主子您先莫急,此事既然是赫渠人犯的事,那还是同顺义王商议后再对那人进行处置。」
若是公然直接杀掉赫渠人,圣上那儿也会捏着把柄问罪。
恰好大夫喊:「大人,夫人情况稳定了。」
万幸的是船还未出了扬州城,这儿的江水随气候暖和,落入水中也并不寒冷。
晏仲蘅担忧妻子,只能暂且把算帐的事放下。
宁臻和仿佛做了个长长的梦,她梦到自己幼时与弟弟们跑马,梦到娘亲总是一脸期冀的看着自己,梦到自己成婚后对婚姻的期盼,梦到了夫君对她的漠视与冷眼。
丢失的片段一块块补上,思绪最后停在了她成婚一年后因各种被诬陷和满腹委屈的回到家渴望寻求母亲的开解与安慰。
婆母硬说她手脚不干净,帐面不平,宁臻和亦是从小在规矩严苛下教导出来的姑娘,满心傲骨,岂容这般随口打压诬陷。
母亲没有多说什么,拉着她回了晏家,她只是满心以为母亲去是为她做主,结果当着崔氏和三房的面儿,重重地打了她一耳光。
那一次,打碎了她的傲骨,磨圆了她的心气儿。
然后还同崔氏道歉,说她没有教养好女儿,还请她日后有什么不满,随意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