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哪一点都当众打了晏仲蘅的脸,知州脸色青白,显然是被刚才那一茬吓着了,心有馀悸的看着那犬,赶紧叫人把小厮抬下去,去请城中最好的大夫来。
「顺义王僭越了,此乃失德之举,谨言慎行。」傅泽忍不住出言警告。
蛮人道德感低下,赫连瞻本就是弑兄上位,顺其自然继承了兄妻做王后,什么失德僭越,压根没这概念。
赫连瞻不以为意哼笑,却没再说什么了,不知道心里头打着什么算盘,耶律霄探身:「过了吧,中原人讲究什么伦理纲常,你这不是打他们的脸。」
「过什么过,是他们求着我们归顺。「赫连瞻眼中冒着精光,宛如一匹饿狼缓缓与晏仲蘅对视。
众人皆是瞧着他们夫妇的好戏,瞧他们怎么让这场戏落幕。
远道而来是客,又带着交好的心思,处理不好难免会落人口舌让圣上怪罪。
「顺义王这狗当真是凶悍。」晏仲蘅突然道。
赫连瞻拍了拍身边的狗:「我这狗可是战场上食人肉丶喝人血淬炼出来的,与一般的狗可不一样。」
「哦?难怪顺义王如此宝贝,只是狗吃再多的人肉,狗嘴里也吐不出象牙,不过是个畜牲罢了,上不得台面,从州。」
从州拱手:「在。」
「把狗牵下去罢,在座多是官眷,莫要吓着才好。」
众人也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忍不住捂嘴窃笑,赫连瞻虽不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畜牲」二字也明白他是在骂他的狗,顿时沉下了脸色。
从州靠近那狗,一双狼一般的眼睛中冒出炯炯光,做出一副防备和准备攻击的模样。
赫连瞻胸膛起伏几瞬:「你是哪儿的东西,也配碰我的狗。」
「王爷,大安律法言,若有畜牲暴起伤人,当即处死,天子犯法亦要与庶民同罪。」从州抽出了随身的刀,平静道。
赫连瞻冷眼瞪着他,拍了拍狗的脑袋,任由从州带着离开了。
宴席结束后,威国公气的脸都红了:「这些馀孽实在猖狂,尤其那赫连瞻,乃是三王中的刺头儿,竟敢如此羞辱……」
晏老夫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臻臻,你莫要往心里去,索性这不是在京城,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宁臻和笑意勉强,但心里还是有馀气,一路上垂着头也不怎么说话。
晏仲蘅自然也生气,但好在他还分的清轻重缓急,率先安慰了妻子:「你放心,我定不会轻轻放下,不会白叫你受这个委屈的。」
寻不到出气口的宁臻和瞪着他:「若非你,我怎会这般羞辱。」
晏仲蘅哑然:「我……这与我……」
他憋了半响,到底没说什么,他知道宁臻和想说什么,若非他不愿和离她又如何会受这般委屈。
生平第一次,晏大人有了挫败感。
夜半,银月隐于乌云后,月华如练,倾斜而出,驿站的屋顶上掠过几道身影,随即悄然落地,正在门口拴着的狼犬卧着睡的酣然,屋内传来震天响的呼噜声。
黑影笼罩在狼犬的身上,原本警觉的狼犬却毫无察觉,纹丝不动。
翌日,赫连瞻横冲直撞,站在国公府前喊叫,管事的上前询问,却被他一脚踢在肩膀上飞出了老远。
从州前去禀报时晏仲蘅一脸平静:「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