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这几日真是辛苦你了,要是没你,我这把老骨头便交代在那儿了。」晏老夫人感叹之馀还有些后怕。
「不辛苦,这是臻和应该做的。」
晏老夫人拿出了枕头下了一双玉镯:「这个,是当年圣上御赐之物,算是我的谢礼。」
宁臻和摁住她的手:「真的不必了干娘,若您真的想谢,便允我一事罢。」
晏老夫人好奇:「何事?」
「我想和离。」
晏老夫人惊愕的看着她,半响没回过神:「为何?」
「原因很多,寥寥几语无法说明白,干娘,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晏家高门,惟愿日后过的松快些。」
晏老夫人神色复杂:「实话与你说,我做不得仲雪的主,我也不希望你们和离。」
宁臻和预料到了:「我明白。」
但她仍心存了一丝希望。
「此事,现在我无法应允你。」晏老夫人目光露出一抹憾色,别的事她可以应允,但唯独这事,蘅哥儿是晏家的当家主君,她虽担了个晏家老祖宗的名头,但侄儿的婚事她没有资格干预。
况且,宁臻和受过伤,过往的记忆都不全,万一日后突然好了,缺的那根筋又回来了,那现在提的和离,到时后悔怎么办。
「夫妻二人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们都成婚五年了,怎么还是小孩子性子,听姑母的话,有什么好好与他说,或者我替你教训他,你如今是我干女儿,仲雪是万万不敢给你脸色
瞧得。」
晏老夫人寥寥几句话就把这事归结于小夫妻闹矛盾,到底是长辈,宁臻和登时就闭口不言了。
出了房门,往楼下去,恰逢傅泽上楼,二人打了个照面。
「宁夫人。」傅泽对她点头。
「你的脚伤怎么样了?」他关心道。
「多谢将军关心,好多了。」宁臻和想起那男人无缘无故的疯话,连话语都疏离了不好。
晏仲蘅刚刚踏入客栈便瞧见了这一幕,妻子从上而下浅浅的对着傅泽笑,还听到了二人的话,脸色倏然沉了下来。
她受伤了?自己又不知道,晏仲蘅忍了忍,吐出一口浊气。
宁臻和越过傅泽下了楼,晏仲蘅待她离开后方走到傅泽面前:「有劳将军关心内人。」
他语气意味不明,傅泽视线平静,坦荡回视:「晏大人客气了,末将应该的。」
应该的?晏仲蘅眉头一拧,似是有些诧异,随即有些讥讽:「傅将军好歹担得上君子,所思所行竟有……小人之风。」
傅泽对他的话没有生气,很淡定的从袖中掏出了一张纸:「昨夜无意在走廊中捡到的,应是大人之物,不必言谢。」
那原本被晏仲蘅扔掉的和离书皱皱巴巴的被傅泽捏在手中,重新递给了他。
晏仲蘅眸中星星点点的染上了一层戾气。
第30章第三十章(修)偏生要弄出旖旎暧昧的……
「傅将军这么爱捡东西,自己留着罢。」一股燎原之火烧上了他的腹腔,但他是向来克制,更没有被这样算盘珠子直接往脸上崩。
这对他来简直是莫大的羞辱。
晏仲蘅收敛了戾色,仿佛还是那个高台垂眸之人:「提醒傅将军一下,若是不懂纲常伦理,那可以去宫中的太学重新学习一番,我想,圣上也不敢把青狼营交给一个品行不端的人。」
傅泽没有对他的阴阳怪气有任何激动,只是淡淡笑了笑,和离书他折好放在了一旁的木梯把上,转身上了楼,他的屋子在宁臻和隔壁,这一点也如火上浇油一般燃烧着他的理智。
从州发觉自己主子脸色极差,自少夫人离开后自家主子的脸色就没好过,只是不知为何来到这儿后似乎更差了。
「大人,大人?」知州一直在下面喋喋不休的推卸责任,而晏仲蘅期间走神几次,每次都是勉强抽回思绪,从州悄悄提醒了他好几次。
匪寇一事知州咬死与他无关,还在那儿诉苦卖惨,说自己多么清廉,家中上有老母,下有妻儿,是一心为了青州百姓。
「大人,这些匪寇凶悍,剿匪也是需要时间啊,我已派出过兵卫,不信您去查询记录,您去问通判。」
通判是知州府平素监督知州的官职,晏仲蘅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从知州府往客栈的路上,他忍不住揉捏眉心,从州询问:「大人,官匪勾结,多半为财,不如直接查了知州的府,定能搜查出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