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脸子立马挂不住:“我当然和你不一样。”
云挽平素是不喜欢和人争这点口舌的,没意思,赢了能怎样,输了能怎样。大获全胜,难道就能堵住这些人的嘴吗?
挺没趣儿的。
可她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想争辩两句:“怎么不一样,我也是和陆先生领了证的,您没领吗?”
王太气得哆嗦。
立刻就有个贵妇帮腔:“陆夫人,这话说得就太有攻击性了。她也没说错,咱们情况,确实不同,我们家里不说家财万贯,好歹殷实,即便三儿真怀了,保管她连上位的胆儿都没有。”
她扫了眼云挽:“您就不同了。”
点到即止。
谁都知道,陆承风逆着老爷子命令,势必娶进门的这位太太,家境奇差无比。所谓门当户对,别说配陆承风,那样的家境,怕是普通家庭都嗤之以鼻。
她话音刚落,身旁几个女人都嗤嗤笑作一团,毕竟她们才是家里彼此做过生意的真富太。
她呢,就像是个外来者。
云挽垂下眼睫,不轻不重道:“是呢。”
几位夫人羞辱她的目的达到,簇拥着昂首挺胸往会场走了。
云挽在原地站了一会才走。
到了会场,陈蝉衣已经坐着了。她和陈蝉衣是单独安排的桌,许珈毓给她们排到了最里面,靠着软包墙壁,不吵,很僻静。
云挽坐下来,陈蝉衣转头有些惊奇:“嗯?你怎么才过来,和别人叙话去的?”
只是她能找谁叙话。
云挽说:“遇到听过名字的,聊了两句。”
“哦,有趣吗?”
她摇头:“挺没意思。”
陈蝉衣弯了弯眼睛。
会场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展示台上,宽阔庞大的大屏划过道极为炫目的蓝光,字体在屏上一闪而过,是找人专门设计过的,笔锋十分遒劲凌厉。
屏幕上缓缓显示出一个logo,“lili”。
那是华越特标,是陆承风力排众议留下来的,云挽盯着屏幕,眼睫极轻地颤动了一瞬。
她还记得那年。
她记得那年华越腹背受敌,陆承风被陆家如何赶尽杀绝,他的事业受阻,什么都停滞不前。
就连去洛杉矶,巡查技术总部,都被人堵在公寓。
逃不走,出不去。
那是她印象中,他最黑暗的一年。
其实云挽很明白,陆承风为什么选她,如果说从前不懂,那年之后,她可以完全体会。
那时候他太四面楚歌了,他再没有任何多余精力,放在家庭上,爱人上。
陆益年要他低头接受家族联姻,他死都不肯,可是真娶了妻子做挡箭牌,陆承风又担心没法兼顾后方。
她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云挽走过去,鼓起这辈子最大勇气,很小声地和他说:“我,我可以试试。”
陆承风看了她很久。
大概有一辈子那么长,她不知道他在审视什么,抑或是在判断什么,计算什么。
她只知道,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到了最后,他给出的答案是:“好,可以。”
后来他们就结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