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待他,与其说是丈夫,不如说是老板,是东家,恪尽职守兢兢业业,连生气都很少惹。
所以陆承风也几乎没对她发过脾气,他只是太冷,太疏离。
结婚的第三年,还是什么都没能改变。
宴厅大门被悄然推开,云挽回过神,熟悉的身影搭着西装走进来。
薄唇微勾,唇角一贯慵懒散淡的笑意。或许是场合轻松,他额发全部撩了上去,露出英挺宽阔的额头。
还是皮质袖箍,纯棉衬衫开了一颗纽扣,手腕一块银表,视野里闪着一点黯淡的光。
看到他那一刻,云挽几乎浑身僵住了,睁大眼睛,指节蓦地发紧。
陆承风走到里面,宴厅前排传来细碎的议论:“那是陆老板吗?他也在?”
“他当然在,你不知道吗,前段时间华越和海庭合作协定,江家小女儿的满月酒,他怎么可能不来?”
“陆老板看着好年轻。”
“就是,这么年轻有为,就是结婚早了点。”
那是他们时隔两周,再一次见面。
透过嘈杂的人群,云挽看到他额发乌黑的痕迹。有人向陆承风握手,她看见他笑,眼睛很缓慢地,眨了眨。
陈蝉衣指着陆承风,震惊说:“那不是你老公?不是也来了吗?”
云挽心脏颤抖,那种熟悉无助的不安,悄无声息蔓延全身,最后渗透进五脏六腑。
她瞬间明白了很多,可要她怎么说。
她和他关系就是这样,永远要靠着别人,她才知道他在哪里。
*
陆承风那张桌子,众星捧月,女人们的眼神若有似无刺探。
假装是敬酒,认识认识,实际酒翻的翻,酒疯撒的撒,谁都想往他身上凑。
云挽在他后方,斜对角的远处,只能模糊看到些人影,看不清过程。
她心里像被针刺了一下,涩到很麻木。
身边陈蝉衣话居然也少了,那桌子集体起身离席,陈蝉衣忽然起身追出去。
云挽担心她,也跟过去。
陈蝉衣是去找前男友的,陆承风身边穿着深色大衣的男人。
陆承风倒是跟着一群男人去谈事情的。
见到云挽,他疏冷的表情微愣,走到她面前:“你怎么在这里?”
云挽看着他:“我和江夫人,认识。”
陆承风仿佛这才想起来:“嗯。”
他向来不关心她的事,她的圈子,她的人际关系,包括她的家庭情况,他都不关心。
他甚至都关心他的下属,陆承风提到穆小姐,会说得出她在哪所大学毕业。
港中大的高材生,她在校和毕业后履历,他如数家珍。
可她明明也不差啊。
云挽想,她也是京大毕业呢,差在哪里。
只是有的人他上心。
有的,他不在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