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蝉衣和许珈毓落在后面,云挽平时和豪门圈的贵妇小姐都没有交集。
相识的没有几个,相熟的几乎没有。
嘈杂的声音从宴厅传来,她想回头找陈蝉衣,却被一个女人叫住:“陆夫人。”
云挽依稀记得,这好像是某位权贵家的夫人:“您好。”
她声线温和。
对方挎着棕色皮包,眼底带着股意味深长的笑:“怎么见您一个人,陆先生呢?”
她最怕提及陆承风的事,那些夫人小姐,总会有意无意从她这里打听。
云挽性子尽管温柔,然而口风很严谨,每次遇到,都会想办法绕过去。
“他有事要忙,我先来看看江夫人。”
“喔,是这样。”那名夫人别开眼,嘀咕了句,“看来她们说的也不全真嘛。”
云挽愣了愣:“什么。”
“就是说您和陆先生,也是嘴碎,说你们……”说到关键处,她又不说了。
只是笑眯眯道:“我也觉得是胡扯的,你们感情又好,陆先生青春正健,有没有孩子还不是迟早的事。”
她们因为谈话放慢了速度,慢慢地落到中间偏后了,那位夫人嗓音不轻不重,不会传太远,然而周遭也能听得清。
有名夫人插话道:“是啊,陆太太,虽说咱们也不指着这个挣钱,和外面养的肯定有区别,可也不能真的什么都没有。不然被外面的先怀上了,那才难办呢。”
“您是不知道,能当狐狸精的,手段多得很呢,陆先生是商,又不是官,真要逼宫,也是容易的。”
字字句句听着都是为她考量,为她好,然而那些挤眉弄眼的奚落,掩饰也掩饰不住。
云挽嫁给陆承风时,在豪门的贵妇圈就很不受待见。
原因无他,她出身不好。
那些太太小姐,哪个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即便真的有像许珈毓那样,出身不高贵,可一百个里能有几个。
云挽不是不谙世事,她其实很明白她们在背后,是怎么说她:“陆先生娶的那位夫人,我总觉得长久不了。”
“当然长久不了,陆家是什么人家,她又算个什么东西。”
“挺好笑,别看她顶着‘京大才女’的衔,可清高样才出婊。子嘛,谁知道她什么手段把人给睡到的。”
“说是年少相爱,我是不信的。没听说么,京圈阔佬最喜欢包女学生,没准她能够上陆家,也是踩着别的男人爬。”
“就是,你当她这种贫民窟出来的,认识大佬是个女的就会啊,你会?你会?”
“张太,别催我笑,贫民窟,还想当凤凰呢?麻雀就是麻雀,不会投胎怪谁呢。谁不知道她是想效仿江太,不过就她那寡淡的样,我要是男人,我都倒胃口。”
“……”
云挽都听得到。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落在她身上的每一道口水,出自的那个人,她惹不起也不敢惹。
她们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轻而易举逼死她一家。
她只是个普通人,普通家庭。
她耗不起的。
现在能相安无事,不过是顾忌着陆承风而已。她要是离婚,失去庇佑,那些曾经明里暗里爱慕陆承风的千金小姐,不连夜找人活剥了她的皮才怪。
云挽心里安静一片,默默对着奚落听了会,温声说:“还会这样吗?”
她说:“不过王太太,您结婚十多年了,也没生养孩子呢。”
那是因为王太老公是个秒男,早些年玩女人太多把身子玩坏了,现在立不起来。这在圈子里不是个秘密,还是他有个小情儿抖出来的,王太看着风光无限,做试管就不知道遭了多少罪。
她早就不管老公在外面多彩旗飘飘,她只想赶紧生个小孩,免得家产都被外面狐狸精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