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尘收了方才那点儿别扭:“霍姑娘是否有妙计?”
“朱从阳乃是辰州世家南元朱门的大公子,你若手头宽裕,去与他交涉买来便是。”
“他若不卖呢?”
“那庚金剑本也不是什么灵器仙器,朱从阳这种公子哥,把玩一两个月便腻歪了,到时你出个高价,他怎会不卖?”
“等不得一两个月,那东西我需五天之内到手。”
霍醉眉头一挑:“这倒有趣……你莫不是拍卖会拍错了东西?”
宁尘直咬牙,心说这小娘心思着实细密,这都能叫她看破。
“什么拍不拍错的,我现在只急得去弄那剑来。”
“先出个高价,试试能不能购得。”
“不成,他现在指定就靠那庚金剑与人吹牛逼,铁定是不会卖的。若问过之后,剑又失了,岂不是一下就坐实了我们的罪名?”
霍醉呵呵一乐:“别我们我们的,这都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呀。”
“你就说你帮不帮吧!”宁尘一个劲儿拿眼去瞟她腰间的竹筒。
霍醉把手一摊:“那就走吧。”
见她答应的利索,宁尘可算心里有了底儿。结果俩人往外走,何子霖竟也跟了上来。
“霖姐儿,此间没你的事儿了,你跟来干嘛?”霍醉道。
何子霖皱眉:“来回折腾半天都没帮上你,钱都叫你连本带利退了,这次我也给你出出力。”
“去去去,别跟我凑这没头没尾的热闹。”
“醉儿帮我恁多的忙,你且让我找机会还上一次人情,还不成么?”
见何子霖目光盈盈言语恳切,霍醉只得点头道:“也罢,多个帮手望风也是好的。”
于是三个人一同上路。拍卖会已过了两天半,宁尘提前问过,朱从阳早已不在潇湘楼中,他们便一路向南元朱门的玉尺山庄飞去。
有霍醉带路,宁尘算是省了打听道儿的麻烦。免得回头人家发现东西丢了,大张旗鼓一吆喝,那指路的说不定就把宁尘这茬泄出去了。
“还真是熟门熟路……叫你声地头蛇不为过吧?”宁尘朝霍醉打趣。
结果又是何子霖插嘴道:“那朱从阳和我家醉儿姑娘可不是一般两般的关系,不然怎么又专门在拍卖会抢东西呢。嘿嘿,幸亏还是你下手狠。”
何子霖说者无意,宁尘听者有心,鼻子气得有点歪。
五十万打了个水漂儿,又得挽着袖子跑人家里去当贼。
宁尘要不是脾气好,早蹦着高骂娘了。
“听这意思,你和朱从阳还挺熟?”宁尘问霍醉。
“他雇我打过几次架,以为有钱能使鬼推磨,缠着我寻风流。我没那心思,他又借故请我喝酒。我闻到那酒中味道有异,一时生气,把他肋巴条踹断了六根。”
“然后他就处处寻你的不痛快?”宁尘接口道。
“正是。南元朱门是辰州排的上号的世家,他身为世子被我落了脸面自然气不过,前后已追着我折腾了小半年。前一阵总算消停下来,谁知道又跑去拍卖会堵我……”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桥段,宁尘又多问两句,得知南元朱门只有一个元婴期护法坐镇,多少放了些心去。
三个人飞到南元朱门所辖地界附近,未免引人注意换作了步行。
霍醉专挑无人小径行走,又是晚上,等远远看见那依山傍水的玉尺庄,天都快亮了。
何子霖凝心期修为,跟着他们俩强提真气飞了一整天,如今体力不支困得晕头转向,被霍醉安顿在一个辟风处歇息。
宁尘站在山头上远远去看,待他将庄内布局大概看了个分明,已经日上三竿。
“这玉尺庄还真挺大的……”宁尘蹲在一棵大树后面,叫阴凉遮挡了自己的身形。
“世家大户和宗门比不了,但也不是三五件瓦舍那么简单。他们修行心法传内不传外,全靠血脉亲缘开枝散叶。世家伫立几百年,都是一枝传下来的,这山庄自然越建越大。十三不晓得世家的情形,应该是大宗出身的弟子吧?”
宁尘一时也不好作答,嗯嗯啊啊含糊了过去,霍醉见状也只是笑笑,并不多问。
“霍姑娘,若你是我,该着如何去取那庚金剑呢?”宁尘心中稍有勾画,但还是想让这地头蛇多替自己张罗张罗。
霍醉靠过来倚在树上拿眼望天:“现如今有三种可能,庚金剑要么被置于朱从阳屋内摆设,我们摸进去拿了即可;要么在朱从阳储物戒中,弄起来要颇费一番心思,但也不难下手;最怕的就是那剑在旁人的戒中,那我们就只有当没头苍蝇的份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