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旎看出了他想说的话,无情的把他的幻想打破:“是夏公公同我说,你在这儿的。”池宴低下头来,闷闷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哦”来。狄旎心里叹了口气,上前一步。这样,他们便只离着一步远了。池宴看着近在咫尺的狄旎,忽然感觉有些口干舌燥的。他生了胆怯,忍不住的想往后退一步。却一下被狄旎给拉住了袖口。狄旎拧紧眉心,脸上带着微微怒气和后怕:“你这是做什么?!”池宴这才想起,他这是在湖边,若是往后一退,不留神便会栽下去。虽然这池子不是特别深,可如今已经是秋日了,夜里有些凉,沾了水怕是身子也会不舒坦。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便低着头任她训斥:“朕错了。”而今天的狄旎却有些得理不饶人:“你错哪里了?”池宴心里有些奇怪,却还是乖乖地说:“不该在处理政务的时间跑出来。”“错。”池宴抬头,撞进她眼里,又带了些不确定的说:“那就是不该往后退,平白让阿旎担心了。”狄旎再度摇摇头:“也错了。”池宴有些诧异:“那是什么?”他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除了这些,还有错在哪。池宴顿了许久,悄咪咪的说:“那就是,不该给那些鱼吃这么饱?”他方才看到了狄旎将目光落在那已经见底的食盆里好一会儿,便小声开口猜测着。狄旎嗯哼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池宴这下便更摸不清头脑了。“这”狄旎看着他这副呆呆愣愣的模样,伸出手来点了一下他脑袋,不重,指腹软绵绵的贴在池宴脑门上,他还感觉舒服极了。不过触感稍纵即逝,狄旎一下就把手给放了下来,叫池宴忽然觉得有些怅然若失。“你错在上回喂鱼喂这么多,把它们吃撑了还眼睁睁的看着我给它们喂食。”狄旎皱了皱小鼻子,不情不愿地说着,脸上还带了些红。池宴听着她的话,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过了一会儿,他脸上的笑意愈发的大了,虎牙抵在下唇瓣上,颇有些耀武扬威的架势。“阿旎,小蠢蛋。”莫名其妙被骂了的狄旎:???等到他们一起坐在亭子里,听着池宴说完来龙去脉之后。狄旎心里有些无语,对着他翻了个白眼。经常被狄旎白眼对待的池宴早就习惯了,他直接忽视,叹了口气:“阿旎,你说朕不可能就这么应了母后吧。”狄旎声音提了些:“自然不能!”她指腹有些痒,忍不住想又戳一戳他:“榆木脑袋。”骂完后,又忍不住骂一句:“小蠢蛋。”池宴被骂懵了,眼里带着疑惑的对上了狄旎的眼睛。狄旎有些恨铁不成钢,连语速都加快了些:“既然你都说太后娘娘她从未去过瞻州,那你便去寻究竟是谁在她身边提的这事啊。”池宴先前一直被“同意母后去”和“不许母后去”给困住了。如今被狄旎这么一说,一下就被点醒了:“噢!”他眼睛亮亮的:“对哦。”可是池宴却丝毫不忘记要纠正狄旎的称呼:“叫什么太后娘娘,叫母后。”狄旎方才气势做的足,可听他这一句便一下蔫了。“你我”她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说:“别乱说。”池宴最会的就是得寸进尺,他在狄旎面前没脸没皮的:“怎么乱说了?阿旎是朕的媳妇儿,母后又是朕的母后。”“所以阿旎也应该叫母后为母后。”他将关系算的极为清楚,还点点头夸奖自己起来了。狄旎被他念得有些晕了,原本显而易见的关系被他说的云里雾里的。她揉了揉脑袋,脑海里只有池宴这一句“媳妇儿”。带着东北大碴子味的话,在池宴颇为清秀的嘴里吐出,别有一番风味。狄旎不再想这些,转移了话题:“陛下如今也许久没去慈宁宫了,不如今日便去看看太后娘娘吧。”还不等池宴说些什么来妄图纠正她的称呼,狄旎便继续说道:“毕竟太后娘娘如今年事已经慢慢高了,陛下也该先退一步了。”狄旎说的是上回因着蒋知韫的事,太后娘娘大发雷霆,大骂了池宴一顿。那时太后正在气头上,自是池宴说些什么,她都丝毫听不进去。可如今这个事已经过了许久,狄旎觉着,他们也该坐下来慢慢解开心结了。便是如今蒋知韫的事不能一五一十地说给太后听,也总该让她老人家安心,知晓蒋知韫如今还尚在人世,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