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赵高连忙应道,心中已经开始预演将闾抚摸白鹿后的场景。
将闾看着他,又看了看那只白色的动物,语气平淡却字字惊雷:
“这恐怕不是鹿吧。”
此言一出,赵高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将闾顿了顿,仿佛在仔细辨认,然后用一种更加确定的口吻说道:
“依我看,此乃一匹良驹。”
“……”
“……”
“……马???”
整个朝堂,如同被投入了一颗巨石的平静湖面,瞬间炸开了锅。
满朝文武,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懵了。
那……那明明是一头鹿啊!
有角,有蹄,体型娇小,怎么看都是鹿。监国殿下为何说是马?
蒙毅也愣住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殿下这是……糊涂了?
还是另有深意?
而站在殿下的赵高,更是如同被一道天雷劈中,整个人都呆立当场。
他精心准备的“祥瑞”,他暗藏杀机的陷阱,他预想中的一切后续……在将闾这句“此乃一匹良驹”面前,瞬间变得荒谬无比,不知所措。
那明明是鹿!他指着鹿,将闾却说它是马!
指鹿为马?!
赵高脑中轰然一响,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到了天灵盖。
他猛地抬头看向御座上的将闾,只见那年轻的监国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深邃得如同不见底的寒潭,正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等待他的回答。
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之后,是更加汹涌的哗然与窃窃私语。
气氛,在这一刻陡然变得诡异而紧张。
“……马?”
“殿下说…是马?”
“可那明明是……”
短暂的死寂之后,大殿如同炸开的油锅,嗡嗡的议论声四起。
所有人的目光在御座上的将闾和殿下那只瑟瑟发抖的白鹿之间来回逡巡,脸上写满了震惊、疑惑,甚至还有几分荒诞。
赵高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像是被冰封住了一般。
他先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随即一股怒火直冲头顶,让他瞬间忘记了所有的伪装和算计。
“殿下!”赵高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充满了被颠覆认知的愤怒,“您在说什么?这明明是一头祥瑞白鹿!通体雪白,鹿角玲珑,何来马匹之说?殿下莫非是眼花了不成?!”
他猛地转身,指向那只惊恐的小兽,对满朝文武喊道:“诸位大人都看看!这难道不是鹿吗?白鹿现世,乃天降祥瑞,殿下却指鹿为马,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如此混淆视听,岂非对上天不敬?这般言行,如何能担当监国重任!”
赵高声音凄厉,带着十足的控诉意味,试图将舆论引向将闾“无能”甚至“亵渎神灵”的方向。
他这一嗓子,立刻得到了他党羽的回应。几名依附赵高的官员纷纷出列附和:
“赵大人所言极是,此确乃白鹿无疑!”
“臣等亲眼所见,岂能有假?殿下定是看错了。”
“祥瑞当前,殿下不识,反而语出惊人,实非社稷之福啊!”
一时间,殿内声浪汹涌,矛头直指将闾。
赵高一党气势汹汹,仿佛要用唾沫将御座上的年轻人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