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悄悄从树影间露出头来。 这几日,陈蔚青频繁外出,一日走访一人——不是登门寒暄亲戚,也不是往来交际宾客,而是些曾在陈家账房、货行中做了几十年事的老人。有人早已离职,有人如今只在外间帮人算个小账,甚至还有人连家人都不太愿意让他们出门说话。但蔚青找上门去时,他们全都请她进了屋。 她没有声张,更未告诉母亲。只对旁人说,是想把旧账理理清楚,权当积累经验,以备来日之需。 这日,她坐在一处屋檐低矮的茶棚下,对面是年近六旬、眉眼仍算清朗的账房先生邱伯。他曾是母亲麾下账房的头一把手,如今守着街口一间杂货铺,看账理货,话不多。 “我记得你,”邱伯捧着茶盏,眼神透过热气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点年长者惯有的慈祥回忆,“你小时候总爱蹲我桌边,写得快一点你还要跟着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