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397章 哀毁骨立（第3页）

“是……”朱高炽低头叩，似乎要感谢自家娘亲，可这么几个头，又如何能表达完自己的情绪呢。

“儿子……告退！”

见朱高煦不说话，朱棣推开了朱高煦，生气的叫骂着。

好在殿外的朱高煦他们一直候着，听到朱棣的声音便全部快走进入殿内，纷纷跪在了拔步床的轻纱前。

“进来！”朱棣拔高声音，对殿外叫嚷着。

朱高煦没有参与其中，他站在殿外红着眼眶坐下，郭琰也没有跟着进去，而是一直关注朱高煦。

兴许到了此刻，他才会在自家娘亲的话语中，感受到此前自己的荒唐。

朱棣将徐皇后托付给身旁的女医，起身走出了偏殿。

朱棣走入拔步床内，让人拉上了轻纱。

“你是储君，当下百姓还有许多食不饱、穿不暖，你要辅佐好你父亲，让百姓都安居乐业。”

“娘您放心……儿子……儿子以后会听爹和二哥话的。”朱高燧这话真情实感，从朱高煦下令禁足齐王开始，他便知道自家二哥对藩王的态度了。

“陛下，皇后殿下说不用抢救了……”

“最多…最多…最多两刻钟……”女医话音落下，朱棣便闯了进去。

徐皇后缓了缓，似乎变得精神了些，说话也没有那么气喘了。

徐皇后这话，主要是说给郭琰听，尽管她清楚郭琰性格，但她确实放不下朱高炽。

朱高炽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他至始至终都不觉得自己有和朱高煦掰手腕的实力，南下前的许多日夜里，北平城王义部下的眼神都出现在了他的梦中，好似他下一秒便会被渤海军拖出府去，当街斩。

“娘！！”

对于朱高煦他们来说，这是他们的娘亲，而对于徐辉祖他们来说，这是他们的家姐。

偏殿里，朱棣瞧着女医们将自家妹子的伤口缝合，随后塞入棉花。

“高炽……”

“陛下，凝血出现问题，这代表皇后殿下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了……”

朱高煦闻言，再次叩五次，俯身抬头看向徐皇后：“娘……”

徐皇后摸着朱高炽的头，朱高炽则是低头啜泣道：“娘是为了我好……”

“到齐了，妹子你有什么就和俺说，俺与他们说，伱省些力气。”

“都到齐了…是吧？”

“是！”徐辉祖等人泣不成声，朱高炽与朱高燧几人也哭的不像样子，唯有朱高煦虽然眼含泪水，却憋着没有流出来。

“混账话！俺没有说停就不准停！”

面对徐皇后的话，朱高煦显得无话可说，他与徐皇后，往往一年见面不过七八次，并且这七八次中除了正旦，其余时刻都是徐皇后主动走出内廷去春和殿看他。

徐皇后却有些憋不住了，带着丝哭腔道：“你别怪娘，娘也害怕。”

“要你有什么用！你不是知天文晓地理吗？！”

兴许是知道自己没有太多时间，所以徐皇后也没过多与徐辉祖他们交代，而是将话题引向了自家三个孩子。

徐皇后吩咐着，他能感觉到他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想今早吩咐完。

随着五拜三叩结束，他这才含着泪道：“过往之事，是儿子不孝。”

“日后，继续在王府好好待着，高煦会护着你的，你出去让高燧他们进来吧，高煦最后一个进来。”

朱高燧带着徐氏走了进去，他们怀里还有一个不足月的婴儿，那是徐氏上个月刚刚生下世子朱瞻坺。

吩咐几句，徐皇后便让众人出去，让朱玉英她们四人带着袁祯、李茂芳等外孙入殿。

看着所有女医停下了抢救的举动，站在门口的朱棣着急的叫嚷，站在他身后的朱高炽与朱高燧、朱玉英等人也脸色惨白，似乎已经想到了自家母亲的结局。

“你大哥那边，我知道你当下对他没什么心思，可是娘害怕……娘害怕你日后成了天子，遭到旁人蛊惑而对你大哥出手。”

“老三我不担心，只要他不惹事，他威胁不到你，你也不会关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