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契荣疑惑道:「是先前有位小公子跑来说,您叫我们过去。」
「小公子?」叶帘堂皱了皱眉。
「是呀。」契荣替她收了药碗,重新打了盆水来给她擦脸,「他说他姓『来』。」
「来?」这下叶帘堂更摸不着头脑了,她何时结识过姓「来」的公子……
纠结半晌,待契荣替她擦完了脸,才猛地反应过来,道:「契荣,是姓『蓝』的公子吧!」
契荣将纱巾拧干,抬头问:「对啊,来公子。」
叶帘堂干笑两声,默默想:「相处这么久,竟险些忘记契荣是个胡人女子了……」
她忘记身上有
伤,下意识想坐起身,结果又龇牙咧嘴地倒在榻上。
契荣不解地歪了歪头,问:「大人,您这是在玩什么呢?」
叶帘堂抽着气,这才想起了桩要紧事,忙问:「对了,你知道北衙六军司这几日怎么样?」
契荣一听这个,连忙蹲在她床边,悄悄道:「大人您还不知道吧,就您回府的那一天,北衙那边烧了好大一场火呢!」
叶帘堂听着她的语气,再想起自己职务的事情,心里这才明白过来,定是太子一人将事情揽了去,并将她从里头摘了出去。
自己这么个活了两辈子的大人,三番五次地被小孩子救,像什么话。
她垂下眸,一时间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沉默间,隐约听见外头廊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契荣将头伸出去一看,回头叫道:「哇,是来,来公子来了!」
房门打开,蓝溪一身平民家子打扮,看见她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大人,三殿下叫我来看望伤势。」
契荣轻轻将叶帘堂扶起来,将软垫放在她的后腰。
叶帘堂还是觉得痛,抽了口冷气,道:「……我还真是谢谢他。」
蓝溪仍旧垂着头,道:「是,我这便回去同殿下禀报大人的谢意。」语罢竟真是转身要走。
「哎!先别。」叶帘堂急急叫住她,暗暗腹诽,「怎么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
闻言,蓝溪果然停住了动作,再次恭敬的转回身。
叶帘堂看着她一丝不苟的动作,叹了口气,指着一旁的木凳道:「坐吧。」
「奴婢不敢。」蓝溪生硬地回复。
最终还是契荣看不下去,生拉硬拽地让蓝溪坐到了凳子上。成功后,她满意地拍了拍手,道:「这样好。」
蓝溪顿时有些无措,叶帘堂笑笑,开门见山地问道:「太子怎么样?」
「太子殿下私闯北衙,杖责二十,放火烧府,再加三十。」
叶帘堂脸色发白,那可是廷杖,一板子下去便是皮开肉绽,李意卿被打五十大板,不死也要残!
「那他……」
蓝溪已然看透她内心所想,接道:「大人放心,太子殿下无事,行仗的武官们都有分寸。只是现下被关着禁闭,没法来看您。」
「那便好。」叶帘堂这才点点头,忽地话锋一转,问:「不过,你为何会为张喆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