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青芷算是明白了侯爷为何要金疮药,侯爷嗅觉灵敏,估计是闻到血腥味,以为小姐受了伤,这才让她找金疮药的。
看着青芷憋笑的模样,再回想青芷话中的意思,孟湘染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们本来就在屋里,温辞旧还非得抱她进内间,结果人要走了,又倒回来给她披披风,所以,他……是知道了?!
孟湘染蚌住了,脸色再一次涨红:「温……温辞旧知道了?」
「侯爷应该是猜到了。」青芷含笑点头,「小姐不用害羞,小姐与侯爷本就是未婚夫妻,没关系的。」
孟湘染冷漠脸:不,有关系,她还待定且生死不定。
他换衣服了吗,换了吧!
一身火红麒麟袍的俊美青年大刀阔步走进大殿:「微臣见过陛下。」
「见过太子殿下丶三皇子殿下。」
对其他的尚书丶指挥使都视而不见,好似他们不存在似的。
「季安来了,还是年轻人好呀,忙到了亥时也有精力陪美人儿品酒,不像朕,半夜被叫起来头就痛。」皇帝捏着眉心,似是很疲惫的样子,故意用言语试探。
太子担忧的看了好友一眼,三皇子则直接哼笑出来,长辈丢失,还有空寻欢作乐,可见往日都是被温辞旧的名号欺骗了。
接着有看不惯温辞旧的人站出来趁机落井下石:「皇上,英武侯没回京之前,贺尚书安然无恙,这一回来,贺尚书人就突然失踪了,只怕现在贺尚书已经落得和他那管家一个下场了。」
温辞旧眸中划过一抹幽光,大管家竟然死了?他只是派人去问了几句话,顺便拔了那老东西的舌头,派去的人最是精通这些,由他出手,大管家断不会死,那就是有人跳出来了,是谁坐不住了?
转瞬间一直没有反应的温辞旧面色大变,大跨步上前,手抓着乔老尚书的衣领子质问他:「什么叫『贺尚书人就突然失踪了』,我义父人呢,管家伯伯又怎么了,说。」顺便扫视了在场人的神色变化一眼,然并未看出是谁弄死的大管家。
血腥煞气扑面而来,让乔老尚书面色陡然变白,呼吸急促,太子一瞧这个反应,忙上前去拉人,两手使劲儿掰也没能让温辞旧撒手。
「你义父的事不是乔老尚书做的,季安,你先放手,再不放就要出人命了。」
「温辞旧,你放肆,还不快放手。」皇帝气的大声呵斥,怎么还是管不住脾气。
禁军指挥使看皇帝发话了,忙上前帮忙,使了大劲儿这才掰开杀神的手。
温辞旧喘着粗气略微一闭眼,等睁开眼就变成那个面无表情的英武侯,只是眼神里抑制不住的担忧让皇帝看了个一清二楚,仰着脸跪倒在地:「皇伯父赎罪,季安只剩您和义父两位长辈了,再承受不起失去任何人的代价,季安受不了啊。」
皇帝望着下方那张熟悉的面孔,又回忆起了年轻时的好友,亲似兄弟的好友,也曾这么英姿勃发,皇帝垂下眼皮遮住眸中翻涌的情绪。
「义父到底怎么了?」温辞旧见皇帝避而不谈了,便询问大殿里的众人,但大都也回避了,似是不愿做那个坏人。
皇帝久久审视着温辞旧,久到那双狡狐的眼睛被雾气遮掩,再看不分清眼底是否藏有仇恨,这才开口道。
「贺府里的人上报贺爱卿失踪了,他们出去找了半夜才在城外发现贺卿管家的尸首,尸首上留言『贺铭老贼该天打雷劈』。」
「怎么会这样,义父一生光明磊落,何曾对不起过旁人,到底是谁这么狠心?」
一句「何曾对不起过旁人」说的三皇子等人眼皮子直跳,皇帝继续道。
「是啊,贺爱卿几十年判案如包青天在世,贼人属实可恨,毁我昭国栋梁之才。」
「季安呐,你是贺爱卿义子,又替朕掌管邢狱,朕相信你的能力,定能尽快寻回你义父,不过贺爱卿年岁已高,身体又久病在身,朕放心不下,就让禁军协同你办案,越快把人找回来越好,查清是哪里的贼子如此胆大包天,胆敢绑架朝廷命官。」
「臣领旨谢恩。」温辞旧一脸感激不尽的模样。
「秦指挥使,我们这就出发吧,我担心贼子会伤害义父。」
「哦对了,季安,忙完之后好好跟皇伯父说说你看上的女子是哪家小姐,倘若合适,朕给你们赐婚。」
温辞旧惊喜回身:「季安替湘湘谢皇伯父恩典,等寻回义父,还要请两位长辈为季安主婚。」
「好好,去吧,去吧。」
随后太子便领着朝臣们退下去了,皇帝脸上的那点笑彻底消失,「胡全呐,你瞧着这孩子是不是跟朕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