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侵月一边嘟囔,一边娴熟地掏出火折子,掌上了灯。
“那云府是否从前便无门,”谢清晏神颜疏慵地靠在窗边,漆眸两点,淡淡瞥来,“才养成了云三公子从不敲门的习性?”
云侵月刚要笑,却忽察觉什么,在空气里嗅了嗅。
他脸色微妙:“你饮酒了?”
话问出去,他眼神已经习惯地落向那人掌中——
果然。
谢清晏斜倚窗畔,左手半撩,掌心中挂着块温润的玉佩。
他进来前,那人应是对着月色,正在……
“赏”玉佩。
——这是某人酒后若醉,唯一不改的表征。
那枚玉佩样式简单,是质地极好的和田玉,云侵月早几年有幸见过,上面也没什么花纹图案,只雕刻着“夭夭”二字。
为了抢来这玉佩一观,云侵月那次还有幸差点把自己小命搭上去。
不过也是因此,他才得知了某人画皮之下的可怖。
自那之后,即便他与谢清晏关系愈近,对拿着这块玉的谢清晏,也一向是敬而远之。
不过……
“今日既非重阳,便是还没到这玉佩主人的生辰,”云侵月谨慎地停在了门口,“你又何故在此饮酒?”
谢清晏已将玉佩戴回颈下,叫它收入衣内,贴在心口。
玉质温润,浸着夜色凉意。
“错梦故人罢了。”
“这样说来,”云侵月放心地走进来,“这位‘夭夭’,就是你想找的那个左手虎口有红色小痣的女子吧?”
谢清晏垂回广袖,清正了衣冠,又恢复到平素里那个白玉无瑕般的定北侯。
他眉眼温润,声线也平静:“我以为你那日不曾听到。”
“怎么会,我耳朵多尖?”
云侵月自觉到旁边梨木椅子落了座,折扇一展,“回京那日我就让楼里给你查过了,可惜找遍了,京中各家贵女里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
谢清晏展整袍袖的指骨一停。
长睫覆下,衬着烛火轻影,竟像是难以自已地颤了一下。
“咳。”
偷眼瞧他的云侵月惊了一下,把茶水吐回盏中,拎着袖口毫无形象地擦嘴:“我素来知道这位在你心里分量重,但没想到,能重得叫你都披不住画皮了。”
谢清晏回神,掀起长睫,唇畔仍勾笑,眼底却生幽:“再提一句画皮?”
云侵月撇嘴:“这么看重,她救过你的命?”
“岂止。”
云侵月愕然回头:“什么意思?”
“不过是我曾与她勾指画押,”
像是玩笑般,谢清晏轻描淡写地抬了漆眸:
“将我这条命,卖给她了。”魔·蝎·小·说·MOXIEXS。。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