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狰为给临雾真解闷,捉了几只漂亮的小鸟,关在精巧的笼子里送来。
临雾真打开笼子,全放飞了。
送笼子的太监这才敢抬起头来,望着面纱下浓妆的夫人。
临雾真瞧见他,当没看见似的,笼子丢弃于地,人便往里走。
太监却关好门窗后跟了上来。
临雾真回头,凝视他。
“夫人,”容缙道,“这个差事可是奴才好不容易换来的。为见夫人一面,奴才用心良苦。”
临雾真嫌恶的眼神,并未能逼退容缙。
容缙低着头越过临雾真,往更深处走去,直到屏风后才停下。
临雾真倒想看看他耍什么花样。
走到屏风后,容缙却乖乖地跪着。
“殿下,”容缙抬起眼,笑着,“奴才就知道,殿下不会轻易死去。”
临雾真装作听不懂的模样,容缙伏跪下来,甚至去亲吻临雾真的鞋履。
临雾真退了一步:“真叫人恶心,你在做什么。”
容缙不急不缓:“表达臣的忠心。”
“旧王朝已经过去,而奴才依旧愿意做您的臣子,为您千刀万剐也乐在其中。”
临雾真说,容缙走不出这个房间,他会杀了他。
容缙只道:“陛下会起疑心。我告诉雀生,我来这里送笼子里的鸟,却没能回去。雀生为人良善,任何风吹草动,到最后,都落在陛下耳里。”
容缙固执地亲在临雾真的脚腕上,临雾真拧着眉,侮辱他,下贱。
容缙抬眼,依赖而高兴地看着他:“还能见着您活着骂我,真是奴的幸事。”
临雾真一脚踩在他手上:“你到底想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容缙说,“只想看看殿下,顺便提醒殿下。”
临雾真示意他说。
容缙道:“自安涟王刺杀,陛下身边防卫加强,一切来往人士都被调查。而您,是忽然出现在梁王身边的。这世上又怎会凭空冒出来一个人?”
临雾真道:“我早叫王狰做了相应准备,身份有,名字有,过往有,全然是个新人了。”
容缙却道:“百密一疏,假的终究难成真。只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到最后都会暴露。”
“与其躲躲藏藏,不如光明正大博弈一番。”容缙慢慢站了起来,“殿下委身于梁王,想必已没什么好失去,换一个人委身,殿下的机会反倒大些。”
临雾真无可不无可:“谁?”
“陛下。”容缙观察着临雾真的神色,欣赏殿下的错愕与羞惧。
临雾真道:“看来,你是不想活了。”
“殿下别心急,听臣慢慢说,”容缙道,“藏身梁王处,想必殿下始终未有寸尽,除了做梁王床榻上的宠姬,苟活于世,再无法做得其他事。”
“梁王其人,是不会杀他自己的父亲的。”容缙说,“他或许会爱上殿下,但永远不会为了殿下弑父。”
“除非,”容缙说,“你委身陛下,或许梁王会变了性子。当然,这只是顺带的。”
临雾真笑:“你倒是剖析得很深,可惜太过自信。我为什么要杀王栖水,我只要我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