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心照不宣,彼此的手牵得更紧了。
而此时,祁久念的老子总算从怔愣中回过神,就在他俩的身后急切地大喊大叫着:“喂喂!还有我!不要丢下我!祁久念!我是你老子!余鸿旭万一还没死,又追出来找我算账怎么办?!”
喊完之后,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语言能力回来了,他随即高兴地又疯叫了起来。
“我终于能说话了!我能说话了!”
“闭嘴!”祁久念受不了地回头低吼了一声。
他的老子在听见祁久念生气的吼声后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两眼紧紧地盯着他们俩的方向,却一副不敢上前一步的可怜样子。
祁久念看见他这副样子,此刻即使有满腔的愤懑也无处发泄,只剩无奈的叹气。
他侧头望了一眼元泽,元泽立马明白地点了下头。
将祁久念安置在前座之后,元泽转头望向祁久念的老子,朝他招手。
“祁叔,您也上来吧。”
总被人称为“老无赖”,连自己都忘记了自己本名的祁久念的老子,这还是第一次被人称呼为“祁叔”!
闻言,他立马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而在坐上车之后,他一脸新奇地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压根就看不出这是一个刚刚经历了死里逃生,并且还伤了人的人!
他的老子就是这样一个人,总是没心没肺。
也许上一秒还会害怕,下一秒却能很平淡地收拾东西跑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一向活得很洒脱。
可祁久念就是讨厌他这副德行!
他总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这次的出现,也是他自以为是理所当然地,将“祁久念”的名字供了出来,还指望着早就被他抛弃的儿子,继续帮他填他那些怎么都填不完的窟窿。
他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他就像一块讨人厌的狗皮膏药,一辈子都甩不掉的枷锁,牢牢地定位在祁久念的身上,而他本人,却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祁久念越看越讨厌,越想越觉得烦躁窒息。
祁久念后悔了,他不该带他老子逃出来的!
即使他刚刚救了自己,祁久念也有说服自己让他老子自生自灭的理由……
此时的祁久念脸色越来越阴沉。
他勾着唇轻轻冷笑了一声,而后望着车窗外车子启动后不停往后退的沉闷夜色,许久都不吭一声。
……
已经开上一条相对平稳和车流稳定的道路,少了身后可能会被追车的危险,元泽总算松了口气,得空关心情绪明显很不对劲的祁久念。
“久念,你在想什么?从刚才开始就在生……”
元泽的“生气”还没说出口,祁久念直接摇了摇头,口是心非地抢着回答:“没想什么。”
一直坐在身后静静估摸车子的价值和元泽身价的“祁叔”,听到车厢内终于有人开了腔,他的兴致一上来,便不管对方有没有心情听他废话,扒拉着驾驶座的靠背就一连串好奇的问题抛出来。
“跟叔说说,你们究竟是怎么认识的?你和我儿子是什么关系?朋友?还是恋人?恋人也没关系!我很开通的!就算你们真的是那种关系,我也不介意……对了,你是不是很有钱啊?”
祁久念嗤笑了一声。
“说那么多,重点是他是不是很有钱吧?”
下一秒,他的老子摸着头笑了下,回答得倒是很实诚。
“害,你交到有钱朋友了,那你老子我之前欠下的债,可不就轻易就能还清了嘛?这样你的负担也不重了不是?”
“呵?负担?你也知道你是我的负担啊?”
祁久念冷着脸回头瞪着他老子。
“我的朋友是我的朋友,跟你没有关系!他没有义务帮你还你那些破债务!TMD你想都别想!还有,我也不会帮你还!这件事还没完,你TM自己想想到时候怎么脱身吧!哼!”
一听祁久念又要不管自己了,他老子急切地将扒拉在驾驶座后面的手转移到了副驾驶上:“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老……”
“够了!老子老子!你老是用‘老子’这层关系压榨我,这么多年了还没压榨够吗?!我不欠你什么!你去死吧!”
祁久念声嘶力竭地对着他老子咆哮着,毫无形象可言。
可说着说着,他的眼眶开始发红,那种怎么也掩藏不了的委屈,都在此刻一股脑地倾泻而出,几乎要将车厢里的三人一起淹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