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天黑晚饭的时候,钱天佑才急急催了人来请。
见她来迟,钱天佑眉头皱了起来,“怎么这个时辰才来?我听伺候的说你回来就睡了,累着了?”
南锦屏“嗯”了一声,“盯着夫人去了,我瞧着她去了药铺,所以费神了些。”
钱天佑心中一突,恰好此时朱妙心走了进来,亲自安排着人上了菜,瞧着那一盘盘佳肴,他脸上的苦相怎么也遮不住。
“这……今日怎么这般的丰盛?”
朱妙心笑盈盈的,“屏儿难得早些回来,我想着一家子一块儿吃饭也热闹些。”
她前些日子被放出来之后就老实了,想到七间铺子说给就给,她也琢磨过味儿来了,现在要紧的是赶紧哄好孩子爹,要不然以后家业给孩子有什么用?
她这个孩子娘不还得看人家的脸色?
可钱天佑看着她讨好的笑容却不是这么想的,只觉得这就是鸿门宴!
是朱氏她忍不住要对他下手了!
便不住的给南锦屏使眼色,后者手里不缺钱,愿意盯着朱妙心的多了去了,因而知道眼前的饭菜是真没有问题。
但是吧,夫君都这样了,咱总得顺着他的是吧?
便咳嗽一声,“辛苦夫人了,今儿这菜极好,我口味跟夫君差不多,先叫我尝尝。”
每样菜都夹了两筷子,吃过之后,将自己觉得好吃的又给钱天佑备了一些,“夫君你尝尝,这几个是极好吃的!”
钱天佑看着碗里的菜,又看她面色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见二人这般,朱妙心如何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可她走到如今靠得就是一个忍字,因而什么都不说,待饭吃完,趁南锦屏说要上街转悠消食的时候,她溜到了房里,哭道:“你现在都防备我了吗?”
“没有的事,你别多想。”钱天佑向来喜欢将自己的心思套在别人的身上,便伸手推她,“你走吧,叫屏儿看到不好,我好不容易哄了她,这以后的钱财都给孩子,你莫惹她生气了。”
朱妙心哭声一滞,而后猛的抬头,“你是不是傻!”
“你到现在还信她!”
“你给的那七间铺子,都叫她给卖了!钱全部搂到了自己的怀里!你还信她!”
钱天佑:“……”
钱天佑心里一咯噔,可还是撑着面子,“你别胡说!屏儿不是这种人!”
朱妙心也不哭了,冷冷的看着他,“你总是防备我!我好歹给你生了孩子,你现在这样将钱送到了她的手里,回头人家一脚蹬了你,或是拿你的短处威胁你和离,到时候带着大笔的银子嫁给旁人还能生儿子!”
钱天佑:“!!!”
她说得好有道理!
钱天佑突然发现自己脑子糊涂了,他完全可以将铺子给她打理,而不是将契书给她过了户啊!
本朝对女子的财产还是很保护的,只要不是抢来的,你自愿给自己的妻子,那人家不管是卖是送,都是人家的自由!
这么一想,钱天佑心疼的快要滴血,“快!将少奶奶找回来!”
南锦屏这边正在买冰糖大肘子呢,见府里来人急哄哄的要她回去,略微一想,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因而大肘子装好后,她慢悠悠的拎上马车。
一下车,就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冲了过来,咬牙切齿的,“你是不是把我的铺子卖了!”
南锦屏往边上一让,理直气壮的,“什么你啊我的,铺子都过户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东西!我嫁给你这么些年独守空闺,卖你几个铺子怎么了?我难道不配花这钱?”
“你!”钱天佑拉着她进房,“那是我钱家的东西!”
“哦,”南锦屏将食盒放在桌上,漫不经心道:“我知道啊,只要我是你的妻子,这铺子卖了之后钱在谁手里不都一样吗?”
“不一样!”钱天佑险些破口大骂,“万一你一脚蹬了我,带着银子找野男人,那我岂不是白白损失了七间铺子!”
南锦屏:“……”
南锦屏眼睛一亮:“还有这个好主意啊!”
钱天佑:“???”
“我在你面前装了半个月的好妻子了,你是不是该给我一点补偿?”既然暴露了,那咱也不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