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粉裙娘子更是冲过去骂他:“就你这烂货,怕是没儿子的命,那窑姐儿怀的是不是你的种还不定呢。”
“这许老三是发达了,竟是连窑姐儿都包上了。”
“之前他家可穷得要靠芸娘子衣洗衣度日,这才过几天好日子就飘了。”
“听说都接家里去了,这芸娘子也是被闷在鼓里,可怜呐。”
那许老三被围住走不出去,干脆直接坐地上了,“看不惯的自可带回去养,那贱妇一并送你了。”
一副混不吝的样子,脸皮厚得怕是拿去当城墙都够使。
杨梨骂他:“这种衣冠禽兽就该告上衙门让芸娘把你休了。”
见他狠狠瞪来,眼神阴冷的好像水沟里的黏虫。
杨梨浑不在意,当他是个死人。
她向孟然悄声问道:“这种情况可以和离吧?”
“需许老三愿意签下和离书才行,但可告他随意休妻,三不去而出之者,杖一百,追还合。”
“合是甚意思?打完继续过日子?”
孟然点头:“多是女子嘴上骂过,待让她真的和离又会哭哭啼啼又要后悔。”
“还合甚,这种烂人就该踢了再找个新的,自己单独过也不是不行。”杨梨愤然道:“该直接休夫。”
孟然听她所言眸中似有细碎的光,幽幽看过去,“那许老三无故休妻,按刑律该徒。”
见人一只脚跳着往前走,他赶紧扶住,一个爱演,他倒也是挺配合的。
杨梨本来想与芸娘商量下看她是告官还是怎样,脑中有一条思路突然连接。
杨梨凑近孟然问他:“你说这个许老三会不会是细作?”
“嗯?”
“一个月不过二三两工钱的米行掌事如何能养得起外室,因为他有不义之财呀。”
当发现一只蟑螂时就代表了后面还有一窝。
杨梨继续说:“他们把这些人分派各行各业好提供消息或者粮草,这许老三以前不过一个街溜子,哪个正常人会请这种烂人当掌事。”
孟然眼神一凛,他们派去探查的人至今未归,若安排了如此缜密的情报网,赤山那里究竟藏了甚?
看她跃跃欲试准备去唬人的样子,心想真有问题也不能告知与她,这人实在放不住事。
现在榕树下围了可多人,芸娘那边在哭,有几人把那许老三围住,生怕他又暴起伤人。
许老三眼睛眯起好像虫蛇一般穿过人群间隙盯向杨梨,突然见她嘴上无声说了两个字,细细想过竟是赤山。
又见她在颈前比了个割喉的动作。
许老三只觉得此人仿若来索命的恶煞,生生吓出一身冷汗来,也顾不得脚疼了,推开众人拖着腿一瘸一拐就往外走。
众人跟在他后头骂,有人想到刚才也崴到脚的娘子,转头去寻竟也没影了。
北坊街上,晃眼之间有一个绿影跑了过去。
杨梨一路跑到巷口顾全家,果然看到蹲守的小五等人,气喘吁吁地说:“小五,快去葫芦巷的崔姐儿那抓人。”
本来百无聊赖的小五正与同僚角力,不想闯进一人,立刻戒备:“你是何人?”
“快点,你们老大已经过去了。”杨梨坐在椅子上歇息,无力与人说太多。
只怪自己化妆技术太好,这二愣子竟是没认出她来。
小五半信半疑,但还是派人去了葫芦巷,一人回去报信,他则留下继续蹲守。
见人出动了,杨梨拉过椅子坐下歇息。
刚才见到许老三的反应,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黑衣男非不让她跟着,只让回来报信。
她只能与赶过去的许广白匆匆交代一番就往这来了。
此时静坐下来,又头疼那许老三若真犯了事,不知道会不会牵连芸娘她们,她赶紧对小五招呼:“快,送我去葫芦巷。”
小五疑惑,这人究竟是谁呀,怎的使唤他如此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