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宿之事就这样被三言两语的解决了,出了偏殿,俞夫人便说自己舟车劳顿,可能要先行离开去歇息,叫王阔作陪。
时媱有些不情愿,在她看来,王阔此人阴翳至极,像条伺机而动的毒蛇,更不要说他还是个性施虐者。
她今早瞧得真切,那俞夫人的小臂上不仅有鞭痕,还有疑似用油蜡烫出的红肿。
婉拒推辞下,王阔抱歉的带着俞夫人先行离开。几人分开后,小沙弥引着时媱和祁晟往后山的方向走。
静园与其他香客留宿的地方完全不挨着,甚至称得上偏僻,连通径都和别人不一样,他们这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包括僧侣、信众,寂静无比。
行至半山腰分叉口处,小沙弥停下脚步腼腆一笑:“二位施主,最近寺庙僧人太少,实在是招待不周,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僧人太少?寺庙也会人手不足吗。”时媱拾级而上,站在平地上气息微喘。
小沙弥点点头:“是的,方丈带着长老们云游去了,迟迟未归,部分师兄无人管束耐不住性子,也偷跑下山。”
“不过你们放心,房间都是有善信打扫的,很干净。”怕时媱嫌弃,小沙弥连连解释。
时媱嘴上应和着,心中却暗暗思忖,小沙弥口中的善信,不会是他们在井底听到讲话的山匪吧?
小沙弥接着说:“从这里上山,便是大殿了,二位施主可以沿路赏景,焚香礼拜。若是觉得现在累了,想先歇息,顺着这里往下走,尽头便是静园,绝不会走错,就是需要在院中多些等待。”
等什么,等那帮山匪打扫房间?时媱有些膈应,心中有了决算。
出于礼貌,她还是决定咨询一下身边人的意见。
扭过头,羡慕的看着如履平地,甚至连一滴汗都没有流的祁晟:“你觉得呢?是去进香还是去歇息。”
“你决定就好。”他沉沉道,“若不太舒服,就先回院子。”
时媱点点头,对着小沙弥扬起笑容:“那我们就先到处逛一逛。”
想起小二的话,好奇的截住小沙弥再次询问:“对了,小师傅我问你,为何‘圣子’那么难见?他平日不出屋,不见人吗?”
到底是怎么做到那么神秘,十五才见一次,且从不被任何信众发现并骚扰的。
小沙弥先是一愣,接着抿嘴笑起来:“施主误会了,‘圣子’不是人,又怎么会被信众骚扰。”
时媱脑袋木住,神情一滞:“什么叫不是人?”
他摆摆手,指了指山上大殿的位置:“您去看了就知道了,虽然不知道怎么传成了这个样子,但他确实不是我们这样的肉体凡胎。”
带着满腹疑虑,时媱沿着石阶继续往上走。
可能是没什么人途径此处的缘故,越往上越‘质朴’。树木长得旺盛,枝杈四散无人修剪,台阶破损风化处也未修补。
这路走起来实在是累人,时媱遥遥望着大殿的一角停下脚步,扶着膝盖喘得厉害。
“歇息会儿吧。”祁晟走到身侧,低头说。
时媱点点头,选了块还算平整干净的石头坐下,赞叹:“你体力可真是太好了。”
祁晟没有回话,递上水囊,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喝。
被这么盯着喝水有些不好意思,时媱放下了手中的水囊,刚想说什么,就见祁晟突然警惕的看向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