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杂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渐渐不可闻,想来该是两人已然离去。
秦均行微微偏转目光。
但见两个重叠在一起的素雅人影。
虽瞧不见正脸,可也瞧得出通体的身段,当是个世家贵女。
所以,她和段劭什么关系?
为什么要让段劭来?
……相好的?
他怎么没听说,段劭在京中留了情。
秦均行眯眼,待沈长宁与倚云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抬眼看向头顶某个房檐上藏着的德七。
二人礼貌对看。
静寂半晌。
德七从房檐上一跃而下,指了指沈长宁离去的地方,意思是自己有事,要暂时性离去。
秦均行未置可否。
德七本来不属于北镇抚司,还是段劭特要了去,这人性子好,轻功更好。
秦均行今日来洗心寺,本是为了寻内里的澄秋师父,此人乃他旧交,出来时,正撞见德七,他便来瞧瞧。
倒是完全未料想,会撞见这等事。
所以,那位姑娘和段劭到底是什么关系?
今日在此,能说出那番话,甚至连德七都在。
怎么?
新收编的暗探?
秦均行不禁轻轻挑了下眉梢。
近来家里催他催得紧,眼瞧着刚从眼前消失的那位,也遭遇了和他一样的境况。
他的婚事,是不是能用这人挡一下?
就是不知此人是哪家的姑娘。
秦均行若有所思,让人叫来在香池前伺候的圆脸小沙弥。
秦府是这里的常客,每逢初一十五,母亲都会来此处上香祈福,她分外喜爱此处的小沙弥,每次来,总给他们带些京中新鲜的糕点吃食。
小沙弥因此熟识秦家人,见人来唤,笑眯眯跑来,仰头问何事。
秦均行形容了下沈长宁穿的衣裳料子,问他是否知道此人来自何处。
临近年节,来寺之人众多,小沙弥也记不清,沈府非常客,一时记不得,想了想,亲自去了趟,半晌归来,说是沈家的四姑娘。
秦均行自衣襟里掏出块糖递去,也未问他是如何知晓的,自侧门走出,翻身上马,转身离去。
……
肃毅侯府。
周婉坐在前院正厅,手边是一摞书册,人端坐,没什么好情绪,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嬷嬷站在她身侧,满脸的严肃认真,仔细看,还带着三分忧愁。
乔嬷嬷实在是担心周婉,生怕她气出个好歹来。
也不能怪她有此念头,实在是世子太不省心,过了年都要十九了,总是不肯定下心来,好生为自己挑一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