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叙神色认真,语气不疾不徐,不是在开玩笑。之前他不想和父母撕破脸,大家心照不宣,做足表面功夫,这样对谁都好。只要影响不到他和顾缈,其他的都无所谓。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贺女士目眦欲裂,完全没有想到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会从自己儿子嘴里说出来。一开始,她以为顾叙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让她以后待顾缈好一些。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让她去和顾缈道个歉。大不了,她就给个面子。可结果呢,自始至终,顾叙从未提过道歉的事。从一开始,他就是来找她算账的!“顾叙!我是你的母亲!”“你为了一个野丫头,要和家里撕破脸面吗?我看你是昏了头!”贺女士还在歇斯底里。根本没人在意她。顾董的目光追随着顾叙的身影,把人叫住:“你说的顾氏是什么意思?贺礼?你胃口未免太大。”闻言,顾叙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四目相对,父子俩的眼神像是在看仇人。顾叙眉峰微动,唇边牵出一抹笑,“就是您认为的那个意思。”男人眼底一片死寂,顾董盯着他看了许久才确定他是认真的。不是威胁或是敲打,他真打算把整个顾氏“献祭”给顾缈。意识到这一点,顾董搭在椅子上的手收紧,“你本来就是顾家的人,对集团有想法可以和我直说,你开口……”“我对顾氏没有任何想法。”向来懂分寸的人直接打断了他挣扎的声音。水晶灯下,顾叙侧身回望,垂眸睨着椅子上的身影,淡淡道:“做错事,总要付出些代价。”“谁都逃不过。”他嗓音很轻,是说给他们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顾董很快反应过来,“你从顾缈跳海那会儿就盯上顾氏了?”顾缈跳海后的这两个多月里,顾叙几乎有六十天左右的时间都在京市。起初,是打着贺家新项目的旗号,和顾氏合作,所以频繁出入京市。本来以为是工作牵绊住了他的脚步。现在想想,他是在做局。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在计划要把整个顾氏收入囊中了。顾叙是个行动派,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一旦有计划就会第一时间实施落实。如今他能当着他们的面说出这些话,那一定是胜券在握,早早地抓住了顾氏的命脉。深吸气,饶是顾董这般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栽在自己儿子手上。“为了一个女人,一个伤害你妹妹的女人,居然做到这个地步。”顾董冷笑,“你口口声声说问题都在我们身上,是我们亏欠于她。那你呢?你就没有错?”“你别忘了之前你们是什么关系!”“你确定她是被我们逼得跳海的?”顾叙淡定扶了扶镜框,眼底笑意加深,“不需要激怒我。”“我这不是正在赎罪吗。”“……”——顾缈跳海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顾叙把自己强行困在京市,只是为了不错过她的消息。他一直觉得她还活着。她一定会回来。直到渔民找上门。现实给了他一记重锤。在那天之前,他已经很久没有睡个好觉了。身体透支,灵魂和肉体都游走在危险的边沿。警察局里,渔民给他看顾缈的遗物。熟悉的款式,熟悉的定制字样。那是他亲自挑选,亲手给她戴上的项链。她很:()我都死遁了,男主们把我骨灰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