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男人的世界里打出个女性的天地。
想好了要改名,桑弧就去询问怎么改名。
如何改名是个大工程,要去户籍地所在派出所,还要一大堆流程,桑弧去搜,网上劝她“很麻烦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桑弧不气馁,直接打电话到户籍地所在派出所询问,对面工作人员和蔼可亲,问清楚她的诉求后跟她说了要提供的资料。
而且这次打电话还让桑弧知道一个新消息:她能从户口本里分离出来,自立一个户。
桑弧当时出逃时带走了自己的身份证,但却没有户口本,好在当时她婆家懒得迁户口,所以桑弧户口还在父母名下。
经历了这次家人来京闹事事件后,她连户口都想迁走了。于是在电话里捎带询问了迁户的流程。
想好了流程,桑弧开始写《改名申请书》。
这是改名流程必备的一张纸质资料,最重要的是要填写改名理由,桑弧想了又想,才写:“原有名字是重男轻女的产物,给本人精神上带来很大困扰。”。
当然困扰了,从上学时候老师点名环节就是她最难捱的环节,坐立难安,身后是窃笑,还有或怜悯或厌恶的目光。
招娣,说明这个家里没有男丁,并且渴求男丁,这个名字定格了一个畸形家庭的人生困境,家长毫不犹豫让外人看见这种困境,说明连最后一丝体面都不顾了。
又渴求男丁,又大咧咧暴露家丑,这样没有底线的家庭,能对女儿好到哪里去?
班里最调皮的男孩子都知道欺负招娣不用负责任。
一张手写的申请书,招娣写了又写,撕了又改,反复好几遍。
与此同时她还准备了改户口本的手续,打算前往户籍所在地。
她从离开那天就没想到要回家,生怕再被抓回去,但这回却生了无限勇敢,居然自己回了家。
等回到北京才告诉我们,岑坚大为惊讶:“你怎么不喊我一起陪你去?”
“对啊,叫上我们几个陪你去,就算有什么事也好照应啊。”
“没事。大家都忙着赚钱,哪里能耽搁。”桑弧笑眯眯,脸上是如释重负的轻松,比原来更勇敢了许多。
她去的是县城,准备好了身份证等资料,先坐高铁前往老家县城,再去往派出所办事,当天就办完了所有事,晚上直接连夜坐高铁回了北京。
“还是县城好呢,好大。没人找得到我。”
桑弧自然是提心吊胆,换了衣服带了口罩墨镜,生怕被家乡人捉走,但没人留意到她。
想想也是,她家在县城下面的一个村里,村里人要来县城还要坐一个小时公交车呢。
想通了这一点,她不再害怕,大大方方去了派出所办流程。
办事人员很客气,告诉她两个月后等户籍室打电话就好。
办完事出来,桑弧顿觉天地宽广,她还没忘去了当初的医院,找那位女医生还钱道谢。
女医生已经记不得她了,但她笑起来跟当年一样好看。
两月后,桑弧的身份证下来了,这下她成了堂堂正正的蓬桑弧,就连支付宝、微信都改了姓名,虽然折腾,但也值得。
以后她就是在北京工作的蓬桑弧,而不是西北乡下被丈夫家暴无路可退的招娣。
两月的时间不长不短,除了招娣改名,我们之间又有新事发生:卓娆姐的丈夫不打算离婚了。
也不知道是跟外面的女人闹了矛盾,还是回家见到儿子瘦了,那司机居然改了口风,说要洗心革面,从此守着卓娆姐安心过日子。
严大哥笑话:“同样是回归二字,男人回归家庭指的是不找小三,女人回归家庭就指的是辞职当保姆。”
我们几个都担心:卓娆姐会不会心软?
她教导我们几个要心硬,不要心疼男人,但她自己毕竟还是爱孩子顾家的老派女人作风,万一心一软,让那男人回归了家庭怎么办?
卓娆姐却不傻,先是从丈夫手里拿回来了那套房的归属,叫他写下承诺书,承诺儿子成年之后就过户到孩子名下。再就是要求丈夫收入全上交,连他手里的存款都要一并交上来。美其名曰:“看看你的诚意。”。
“你们放心,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洋洋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