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来孤立无援的情绪好似有了发泄口,惊蛰忍不住拍了拍她:「莫难受姑娘。」
二人进了府,宁致远遥遥而立在屋门大敞的书房,宁致远正在屋中写字,见她回来也没什么多大的反应:「回来了。」
「爹。」宁臻和敛尽神色,尽量保持自然。
「回来可是为了长渊和长顾的事儿?」宁臻和没想到宁致远会开口问她这事,她笑意勉强,「不是。」
「姑爷不愿?」宁致远皱了皱眉问?
宁臻和不想再提这事,深深吸了一口气:「嗯。」干脆直接打消了他们的念头。
「你惹他生气了?」宁致远继续追问,这次不待她回答便沉了语气,「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姑爷重脸面,你便低低头,没什么是过不去的,把日子过好才是重中之重。」
宁臻和眼底泛起了抵触:「我没做错,也要低头么?」
「对与错重要么?你向来不是那般不懂事的,怎的如今也问出这种话了。」宁致远很不虞,端起了父亲的架子。
「我想去看看母亲。」宁臻和不想与他吵,声音低低道,这与她所想的探亲完全不一样,所以当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
祠堂内母亲的牌位摆在那儿,宁臻和怔愣的忍不住上手摸,木牌触手冰冷,难以想像不久前还抱着她喊心肝的娘变成了一个冰冷的牌位。
宁臻和忍不住落了泪,惊蛰也低头擦了擦眼角,抑制的情感霎时如洪流般泄出,心肝脾肺肾都拧着疼,也就是这时她才忍不住露出小女儿的脆弱。
「娘,没人疼臻儿了。」
第6章第六章拈酸吃醋这种行径不能再三再四……
宁臻和回到晏府后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除了眼眶周围有些红肿其馀的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周妈妈把今日园子的进度告知她。
「过来考察地段的花匠提供了几种花卉种子,奴婢一时拿不准便等着您回来裁决,您瞧,这兰花丶白雪塔丶鹅毛粉黛丶玉兰都是名贵品种。」
宁臻和看着花匠送来的样枝,如葱段般的手指轻轻抚过:「白雪塔不必了,太惹眼,其馀的都种上罢。」
周妈妈:「是,我这就去回话。」
情绪过后总是空虚的,她似乎明白了以前的她为何总是忙的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大约一旦停下来脑子里就会被无尽的难受所折磨。
她选择跳出来,恰好花匠送来的样枝里有一盆凤仙花,便同惊蛰一起用凤仙花汁染寇丹。
傍晚,晏仲蘅来到了锦绣堂,刚进屋就被浓重的药味儿呛了一下,崔氏倚着罗汉床,额头带了个毛茸抹额,撑着头一脸病容。
晏云缨正给她揉额头,见晏仲蘅回来了,赶忙起身:「哥,你回来了。」她语气颇有不满,姑娘家脸上藏不住事儿,还没说话呢那怨气愤懑都快冲了出来。
「母亲怎么了?」晏仲蘅看崔氏不舒服的样子关心问。
「身子不大舒服。」崔氏揉了揉额头,「头疼丶胸闷丶心悸,我梦到你父亲了。」
「从州,拿我的名帖进宫请太医。」
崔氏阻拦:「不用了,不是什么大事儿。」晏云缨忿忿,「哥你可知嫂子干什么好事了?」她深知晏仲蘅的脾气,故而在他面前也有所收敛。
「臻和怎么了?」晏仲蘅方才还温和的语气骤然冷沉了下来。
「她今日都没有同母亲说过便私自把库房中的所有人参丶阿胶搬走了,一点儿没剩,害的母亲今日病了想用药都不成,哥,她太过分了,还有没有一点把娘放在眼里。」
晏云缨迫不及待的告状,还添油加醋了一番,就差说的她十恶不赦,品行不端。
崔氏叹气:「你这媳妇,我是管不动了,也不知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先前养病十来日都未曾来请安,那不过是摔了个头,五六日足矣,她倒好连着十来日没来。」
「近来也不如往日勤快,还有花钱还大手大脚,我都说了寿宴不必过于铺张,她倒好,日日遣人来请示拨银子,我倒是怀疑莫不是虚报开支。」
崔氏大吐苦水,晏仲蘅闻言也拧起了眉头。
「搬药一事是儿昨日允诺的。」晏仲蘅开口解释,崔氏愣住了,「你……允诺她的?」
「是,大夫说臻和身子亏空的厉害,人参丶阿胶是少不了的,左右府上也不缺,就算搬空了药材,这有何难,再差人去买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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