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锁好门,便听见外面有砖瓦被踩的响动。紫冥顿住迈出去的脚,缓缓收回没有发出声响,暗中拔刀在手,悄无声息的循声而去。
转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人来过的迹象。又慎重地绕回来,再度查看一番,分开关着的疯宫女及常公公皆无异状。
难不成,是他听错了?紫冥微微皱眉,不禁自我怀疑起来。
在他没有察觉到的角落中,有一双眼睛,正密切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直到紫冥离开这座破败的宫殿,一个从头到脚裹在黑色大氅中的人影,闪身进了大门。脚步不疾不徐,像回家一般熟悉,径直走向了关押着常公公的屋子。
「您……您来了……」
常公公在紫冥再度回屋检查时就已醒来假寐,此时说话的声音有些虚弱。
「是我。」
「事情可是都办妥了?」
那身着黑色大氅的人立在角落,微微有些尖细的声音,从兜帽底下发出。
常公公双手双脚被缚,还是挣扎扭曲着跪在黑衣人面前,「都按您的吩咐,办妥了……」
「好!你的家人,会有人帮你照顾的,且安心去吧!」
「您的大恩,小常子,今生无悔!」常公公脸上无一丝惧色,满是感激。
见他如此,那身着黑色大氅的人无声一叹,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闪身离开。
出了宫殿,穿过无人的宫道,越过几重围墙,回到自己的地界。
一双保养甚好,如女人一般光滑的手,解开系带,摘下了兜帽。面部微有皱纹,平日里精明乖滑的一双老眼中此时悲悯中隐有释然。
宫中冬日的夜似乎很长,长到等容蓁缓过神来时,窗外才泛起鱼肚白。
「常公公呢?」
容蓁脸色微白的倚着靠枕半躺,她心底闪过几丝犹疑,这几丝疑虑仿若冬日清晨的雾气,虽缥缈轻薄,却遮人视野,使人观之不透。
乍闻当年之事,心情过于激荡,忽略了这人出现之巧。
话音未落,紫冥自梁上悄无声息落下,单膝跪地,头深深埋下,似是一直在等待着她问话一般,垂首道:「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娘娘责罚。」
容蓁眉尖一簇,「说!」
「今日寅时,常公公咬舌自尽,属下搜身,搜到血书一封。」说话间已将搜出的血书双手呈上。
容蓁沉着脸接过血书,动作飞速将其展开,目光快速略过。字字哀恸,声声泣血。
「……奴才卑贱之身,赖娘娘恩德苟活至今,万死不足为报。当年之事将随奴才而去,自此,知情者唯娘娘一人耳。奴才所言,句句是真,若有虚言,甘入拔舌地狱,生生世世受业火焚身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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