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太子暴毙前一日,正是当今皇上亲手给他下了药!」
话落,一声脆响响起,容蓁直接捏碎手中茶盏!
「娘娘!」
芯红冲了过去,颤抖着将容蓁的手轻轻展开,白皙如玉的手掌上扎着碎瓷片,殷红的鲜血正顺着手腕,缓缓滴落。
「你是说,是皇上下药毒杀了前太子?」容蓁似乎对手上的疼痛全无感觉,一字一顿的恨声道。
「奴才不知,只觉前太子之死与陛下下的药脱不了干系。」常公公颤抖道,「当时奴才随侍在陛下身边,无意中目睹了陛下趁前太子更衣,在他杯中撒下药状粉末。」
说到此处,常公公不知害怕还是后悔,鼻涕眼泪已是糊了一脸。
他伸衣袖胡乱抹了抹脸,打着颤继续,「第二日,便传来太子暴毙的消息。奴才以为自己会被灭口,吓得当夜起了高烧,差点没挺过去。」
「等奴才病好当差时,已离此事过去半月有馀。」不知怎的,常公公明明已经稳定下来的声音,突然又开始发颤。
「有丶有一日,奴才一个交好的兄弟,突然来找奴才。他样子极其惊恐,人也瘦的不成样子,吞吞吐吐的告诉了奴才一个秘密。」
「他丶他说……」
常公公目光恍惚中带着深深的恐惧,似乎又回到了当年,乍然得知此时的黑暗一刻。
「他说,太子酒后无德,闯入了贵妃娘娘宫中,玷污了贵妃娘娘!」说完最后一字,便彻底瘫倒在地,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宫门之外,雪落无声,飘扬在大地上,似在掩盖洗清人间每一角落的污秽。
旧事终于穿过一层层迷雾,展露出丑陋不堪的真实面目。
既然整个事情由当今金銮椅上的那位起始,合该由他亲自终结。
是他,在前太子杯中下药。一向贤孝恭敬的太子,迷糊之中铸下无可挽回的大错。
这一幕,被夜夜前来寻宠妃的先皇目睹,于是,太子「暴毙」,贵妃被先皇处死,秘而不发,只等找个别的缘由来对外公布。一个是储君,一个是宠妃,先皇因此受到打击,一病不起,不久后撒手人寰。
筹划了一切的当今皇上,楚绍,顺理成章地成为唯一有资格登基的人。
全部真相以一种最不堪的方式,毫无预兆的展现在容蓁面前。
「娘娘,您……您还好么?」芯红红着眼圈看向木然坐着的容蓁。
容蓁睫毛微微一颤,似乎还未从这骇人的消息中缓过神来。
她抬手有节奏地敲响窗棂几下,不过瞬间,紫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暖阁常公公身后,手刀起落间,那常公公已倒地昏死过去。
「除了让他昏睡,暂时先别动。」紫冥很快将昏死的人扛在肩头,临走前,容蓁蹙眉想了想,还是开口叮嘱了紫冥一句。
她被这突然送到面前的真相扰的心乱,这事真假未知需得谨慎。不到最后关头,谁知是人是鬼!
只不过,若一切事端的谋划人是楚绍,那她须重新审视一下对这人两世以来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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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紫冥扛着被打晕的常公公,顺着无人的宫道直掠而过,潜进之前发现疯宫女的那座破败宫殿。找了间背光屋子,将人扔在了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