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套。」谢总陡然平静下来,处于被压制的狼狈姿势,却眯起眼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
「上次是邪神,这次又将责任推诿给我。」
「你胡编乱造起来有点本事啊?」
林归伞轻叹,「谢总,或者应该叫你谢同学。」
「你不是人格分裂。」
在场之人,包括谢言竹俱是一怔。
只听林归伞说:「医院判断错了,应该说被你刻意误导,你患有的是精神分裂症。」
谢言竹嗤笑,「这俩根本就不是同一种病。」
「对。」林归伞并未否认,「乍一听很容易混淆,但人格分裂和精神分裂是两码子事。」
「前者又叫多重人格,主导身体的意识分裂成多个,人格切换困难,且记忆不一定互通。」
「而后者虽同样叫分裂症,但那指的是性情大变,典型的症状是幻觉幻听。」
「也是我被诊断出来的疾病。」
谢言竹语气中的困惑愈加浓重,「你既然知道——」
林归伞径自打断他,「所以我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你不是人格分裂,而是出现了自己是人格分裂的幻觉。」
「世上哪有人格分裂症意识同步,还切换得那么丝滑?」
「一切是你演的,谢同学。」
「你自始至终都是这具身体唯一的主导意识,只是将幻觉中其他人格的反应表现出来。」
「无稽之谈!」谢言竹不屑道,「这就是你的推论,拿的出手的证据呢?」
林归伞说:「我不是在玩推理游戏,更没有警察办案那样完整严密的逻辑链,你就当我在妄加揣测。」
梦境,污染源,唯独将自己关在病房的谢同学人格。医院误诊,本该被彻底洗脑的谢言竹家中自杀。
这是她毫无说服力的依据。
「但合情合理。」
「我想了很久也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否认自杀前说过的那句世界真相,为什么你说从未见过异常现象?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们?」
「可一旦结合人格分裂症的猜测,理由我立刻就明白了。」
林归伞洞悉的目光恍如清冽寒彻的冰棱,折射出谢言竹此时的模样。
「你岂止是不信任我们,你压根不信任除了自己之外的一切!」
梦境里谢同学将自己关进病房,这就是一种内心封闭的象徵,而他即便是出现幻觉,幻觉里也只有他的人格。
「谢总和谢某的争吵,乃至谢教授都是你放出的烟雾弹。」
「你从一开始就在误导疯人院自己的真实病症,导致医院针对谢教授的人格,治疗失败。」
「而等我们找上门后,你一再否认与我们的共同点,否认那句世界的真相。」
「在你的世界观里,这里是一场梦,所以你要自杀,醒过来。」
「可是谢言竹——」
林归伞悲哀地说:「你有没有想过,纵使短暂离开疯人院,你自杀还是失败了,被遣送回来。」
「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你可能确实没有见过任何异常现象。」
「因为你自己成了污染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