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男子瞥一眼他野心勃勃的脸,不言。
用完晚膳。瞿白遗到裴歧的厢房,两人坐在桌子边。瞿白遗面目有些泄气道:“殿下,派出去的人把消息带回来了,这裴构带人把我们先前驻扎的地方全给侵占了。”
“嗯。”裴歧淡点了点头,思绪晃荡。
“殿下,这圣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瞿白遗实在是忍不住了,咬牙切齿道,“洛州城轻易给了出去,如今对待睦州城,他也是这样的态度,还有派杨准过来是什么意思?那杨准只会来给我们添堵,难道圣上又想放弃睦州?”
裴歧抬眼看他,神情略微凝重:“外祖父回信说,目前父皇不肯面见他。”
“什么意思?”瞿白遗道,“圣上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裴歧冷抿唇不言:“不知道父皇他怎么想,我外祖父近段时日上过奏折,说想要来帮忙,他也没有回。”
“此事非常异常。”瞿白遗也察觉到不对劲了,怒气瞬间收敛,神色凝重道,“二殿下,圣上也没有见吗?”
“他时不时就会见二弟。”裴歧道,“目前大部分旨意都是通过二弟的人手下达的。”
“这么说来。”瞿白遗沉思了一会,小心翼翼开口道,“殿下,属下以为要么就是圣上出了什么事,要么就是圣上只听二殿下的。”
这承帝对他们如此忽视,又这么重视裴衍,尤其是裴构再次进犯之后,就算他们再迟钝,也知道,这承帝的异常,要么是被人控制住了,要么就是他非常信任裴衍。可是,承帝疑心如此之重的人,是真的会因为信任裴衍而对睦州城置之不理吗?
恐怕,他们要重新开始审视承帝目前的境况了。
“那殿下,我们当下要怎么办?”瞿白遗道,“如果外祖父一直联系不上圣上,圣上又不下旨意的话,就这么耗着吗?”
“就这么耗着吧,父皇不急,二弟不急的话,我们急也没有用。”裴歧沉默了一会道。
他一直关注着裴构与北越人勾结,没把注意力放到京都,确实有欠妥当,无论如何,他父皇就算再怎么贪生怕死,也不是没有一点理智的人,不可能眼睁睁地让睦州这么重要的腹地被侵略掉。唯一的可能,就是裴衍,他控制住了承帝。
他就说,当初谢骋来的时候,这裴衍是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帮他外祖父的。毕竟这裴衍可是因为他才会被承帝这么轻易打发到南蛮的。裴衍跟他一样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他怎么会忽略掉这么简单的问题呢。如果,裴衍真的控制住承帝的话,那么他外祖父恐怕在京都也是凶多吉少了。
如今的局面,当真是乱作一团,各自为王。就看最后,南晋是继续他们裴家的人统治,还是被北越人统治,亦或是其他的世家大族。
现在,他太子的身份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了。若是各方为敌还好。最怕的是,裴衍若是现在针对他,那他就腹背受敌,成为最先的牺牲品。
瞿白遗也想到了这一点:“殿下,这杨将军……”
“先等着,看我外祖父能不能联系上父皇,如果真的再也不能联系上的话,那就再做打算。”
“是,殿下。”
愚蠢至极
裴构攻下驻扎地,也没有多停留。直接攻到了睦州城城下。瞿白遗在睦州城外面回防,而杨准在睦州城里面待着,没有动用一兵一卒。理由依旧是,等待圣上的旨意。
看着瞿白遗在城门外面拼死拼活。裴歧真是恨不得把杨准凌迟了。但是他外祖父还没有关于承帝目前的境况,他还不能轻举妄动,只能隐忍下来。
抵抗了半日,兵力还够充足的情况下,裴构带人退兵了。瞿白遗退了回来,他受了箭伤,好在只是射中了大腿,箭上无毒。裴歧让大夫给他包扎。
厢房里,瞿白遗侧躺在榻上,望着眉目之间带着紧张的裴歧,笑了笑道:“殿下,我没有事,不用这么担心。”
裴歧微抿了抿唇:“你先休息,别说那么多话。”
“是,殿下。”瞿白遗带着些许无奈道。
裴歧在厢房里坐了好一会,才起身离开。他迈步到杨准的住所。杨准一看到他过来,急忙起身接迎:“微臣参见殿下。”
“如今瞿少将军受了伤,接下来这几日,恐怕还要麻烦杨将军帮你对付一下三弟的叛军。”裴歧开门见山道。
“这……”杨准犹豫不决。
裴歧道:“这些杨将军都不愿意吗?孤真的很怀疑,杨将军你真的是由父皇亲自下的指令来这里增援的吗?”
“自然是圣上的旨意。”杨准凝色道,“微臣怎可能做那些忤逆之事。”
“是吗?”裴歧冷着眼看他,“依孤从杨将军的行为来看,并不像是受到了父皇的旨意,不然怎么可能对叛军置之不理?”
“既然瞿少将军真的不能上战场的话。殿下,那微臣便代替吧。”杨准不得不答应道,他绝对不能有任何纰漏。
“那就有劳杨将军了。”裴歧不咸不淡道。
杨准拱手回答:“这是微臣该做的。”
“那希望杨将军记得这句话。”裴歧冷道,“现在平叛敌军最重要,孤不希望杨将军因为贪生怕死而不抵御叛军,杨将军可别忘了你保家卫国的基本职责。”
“微臣会的。”杨准拱着的手微微握紧。额头微微分泌出一丝冷汗,唇角微颤抖,“微臣绝非贪生怕死之辈。”
“那就再好不过。”裴歧望他一眼,便转身离去。杨准看着他离开,微松一口气,还好这太子只是以为他贪生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