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顾好自己吧!」
饶是如此,我也很感激她。
「白小姐,您有什么想吃的,灶上准备做年夜饭呢!」
她提起沸腾的水壶,正在为老太君的茶烧玉泉山的水,这本是大丫鬟弄晴做的活,偷了懒使唤起白家小姐。
秀秀并不生气,眉宇间一片温和。
「府上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您是辽东人吧?」我问。
她脸上有追忆之色。
「两年没见过辽东的大雪了。」
年夜饭时。
我特意端来了几道灶上做的辽东菜,有雪衣豆沙丶榛蘑炖小鸡丶干豆角腐竹包子丶炸得香甜的锅包肉。
老太君觉着新奇,吃得尽兴。
「辽东穷乡僻壤,这菜却难得好吃。」
「乡野村人吃的东西,能入老太太的眼,那是他们造化!」
国公府主子们你一言我一语。
小公爷说了个笑话,老太君把他搂进怀里笑个不停。
「你这个猴儿,哪能这么打趣朝堂上那些大人是衣冠禽兽呢,在家说还行,见着他们面可要客气恭敬点!
「你毕竟还得走科举路子,不爱功名可不行!」
小公爷撒娇磕头,哄得老太君把一叠红包全给了他。
真热闹啊。
这就是别人家团圆的年。
我站在角落里捧着茶盏。
鼻子一酸,低下头来。
爹娘丶哥哥的音容笑貌浮现在眼前。
我们家虽穷,过年也割一刀肉,包一簸箕的饺子,白胖胖的,元宝一样,里面放铜钱,谁咬到了就咯咯笑,用红绳穿起来,挂在屋里。
爹娘也包红包。
我撒娇卖痴,哥哥把自己的红包给我,抓抓我小辫子,说我淘气,我反手就丢一个雪团子。
他灵巧得像猴子。
雪团子砸到小白狗身上。
它兴奋地跑来拱我,奶乎乎的小狗味儿还缠绕在鼻尖,哥哥无奈地抱起我和小白狗。
「天凉,鼻尖都冻红了,赶紧进屋。」
小白狗分了一个肉骨头,舔得吧唧吧唧响。
哥哥逢年过节会喝一口米酒,少年人浓黑的眉,醉了的脸又黑又红。
我笑他像戏文里的关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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