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锦之扬眉,心中感慨傅家的财大气粗。
傅家的下人们听到金饼,眼睛都亮了,纷纷抄家伙,和于家的护卫进行了好一番激烈的打斗。
武器碰撞的声音在庭院中回荡,傅令山带过来的人,已经算是训练有素,但拳脚功夫仍不敌于家护卫。
眼看傅家护卫就要落下风,李渭崖抽出腰间长剑,朝人群挥斩而去。
有了李渭崖相助,傅家的护卫又渐渐占了上风。这时,前排的护卫还在跟于家护卫厮杀,后排的护士,继续搜起屋子来。
聂姨娘居住的院子不过一处小跨院,统共就两间正屋,并左右三间小屋。就算傅家的下人眼睛再瞎、动作再慢,也察觉到廊下那处被大锁链子锁住的门不对劲了。
“禀郎君,这里有间屋子被锁了。”一护卫禀报傅令山。
“给我踹开!”傅令山命道。
于是,锁链被直接斩断,大门被踹开,黑黝黝的屋子里,钻出一股极其难闻的馊味。
傅令山捂了鼻子,夺过手下手中火把,率先闯了进去。
不久,屋内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阿妹——”
许锦之内心沉了又沉,听这动静,怕是傅娘子的状况,不只是被软禁这么简单。
他刚要进去探查情况,于松白快步上前,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横在许锦之脖子前。
“许少卿不去探查灾情,非要在我后宅搅合,那就怪不得我了。”于松白阴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哪里有冤屈,哪里就不能放过,还分什么外面后宅。你若是内心没鬼,何必拉着下属和管家互换身份,干扰我们视线呢?”许锦之冷笑道。
于松白手里的短刀又逼近许锦之喉管几分,“这么说,你早知道了?”
许锦之不说话。
于松白顺着许锦之的话往下想了想,似乎已经无法保持冷静,“这么说,你也早知我后宅的事了?不对,你是怎么发现的?难道,你和傅令山一伙儿的?这不可能。”
这时,庭院中的打斗已经停止,李渭崖以一敌十,制服了于家的护卫,但手臂被划伤。
见许锦之被于松白挟持,李渭崖提剑就要上去救人,许锦之却朝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傅令山独自走出小屋,红着的眼睛,证明他刚刚哭过。
他扫视庭院一圈,目光落在于松白身上,眼中闪烁着无尽的怒火。
傅令山拔了护卫的剑,直指于松白,崩溃地质问他:“我阿妹究竟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你要如此对待她?你到底是不是个人,于松白!”
“既然你都看到了,那我也不装了。”于松白突然笑得猖狂,随后,一股激烈的恨意从他眼中迸发出来,“五年前,河阳县闹蝗灾,我把家里的米粮都拿出来救济灾民。而你们呢?一粒米都舍不得拿出来。我的阿满,他才四岁啊。我把你阿妹毒聋毒哑毒瞎,又切断她双臂,还不曾要了她的命,你就这么难过了?我的儿子死了,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有多难过!”
此言一出,满庭院的人都瞠目结舌。
许锦之也有些诧异,自打老槐树下挖出小孩的骸骨,他一开始是不信,这是于家的小孩的。可是,随着线索一点一点浮出水面,证实了这具骸骨的身份,许锦之还是觉得匪夷所思,他甚至有在想,这件事有没有别的隐情。
现在,于松白自己承认了,他儿子就是被活生生饿死的,倒在一时间打乱了许锦之的思绪。
“于松白,你一个穷县令,刚上任,就到底撒火,拿着鸡毛当令剑。闹蝗灾,想拿咱们的米粮,去给你自己的前程铺路,你大梦做醒了吧?你要当好人,把家里的吃的,给了别人,饿死了自己的孩子,跟我们有何关系?再说了,拒绝你的,又不是只有我们家,就因为我们家把女儿嫁给你了,你就发泄到她身上吗?你这个疯子!我今天非要给阿妹报仇不可!”傅令山不管不顾,拿着剑就要上前和于松白拼命。
“你敢过来,我就杀了他!”于松白胁迫着许锦之,眼珠子不断四处转,似乎在等待什么。
傅令山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他顾及许锦之性命,迟疑着不敢贸然上前。
于松白趁众人不备,从怀中掏出一个烟筒,抛到上空,李渭崖反应明显快于众人,手中长剑一掷,烟筒刹时在空中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