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明颢吼了出来,愤怒且复杂的盯着那个宣扬要挑起战火的人。明晟眼中的狠厉,说明他虽说的是气愤之词,但也绝对是他心中所想。对他或许有段时间觉得是自己不了解,但事后想仍还是懂的,不是他错看,只是他们立场不同。“颢儿,母妃竟不知道你有如此一面。”眼前一直觉得过于心慈安静的儿子居然能与他的哥哥的气势相当了。“让母妃与你兄长单独说说话,可好?”明颢看着母妃,最终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就在他快要出门时突然听母妃问,“颢儿,不会偷听吧?”明颢一愣,随后正面母妃,拱起双手对母妃行了一礼后出门将门合好后就走下廊阶在院子中站定。屋内杨妃问明晟,“晟儿,你可会真的恨你弟弟?”“他与我,才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儿子,是我的亲兄弟,但他却…背叛了我们。”眼中仍有狠厉,明晟悲愤,失落的道。杨妃想起她其实不是没有发现颢儿那孩子眼中的情绪,只是晟儿一直出挑,颢儿一直压抑,所以她就偏向了晟儿,让颢儿一直默默站在晟儿身边这么多年,从没有想过也该了解一下那孩子的所思所想。“晟儿,我们都知道颢儿从小眼中所见,与我们就不一样。我们,一个做母妃的,一个做兄长,都说爱他,我们可曾真的顾忌过他的心情?”听母亲这么说,原本愤怒的明晟顿时冷静了许多,目光与母亲盯着他的冷静犀利的视线对上。“晟儿,母妃曾问过,将来你若为帝,与颢儿意见不合会如何待他?如今你再想想,你是否能为颢儿放下一切野心?”“自然不愿。”“所以颢儿又为何一定要为了我们埋灭一切,我们的野心是野心,颢儿的野心难道就不是野心了?”明晟被母妃说得心中一阵阵激荡,母妃的话是没有错,可就因为他与他所思所想不同,就连血缘都能放弃吗?“母妃,我是他的兄长,他向着我不是最应该的吗?什么百姓,什么黎民,我将天下打下来,不也是为了我们明国,为了天下百姓!凭什么他不向着我这个嫡亲的哥哥,却向着我们的对头!”两个孩子她终究不能一碗水端平,杨妃流着眼泪摇了摇头。屋外明颢一直站在院中,不知里面母亲和兄长到底说了什么?他想了许多,兄长毕竟戾气难消,他再不想,为了天下苍生,也终究还是留他不得,此一生又站在对立面,不仅无法帮他消除戾气,怕是又要…加重戾气了。突然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明颢转身回头,顿时大惊的冲上去,紧紧抓住杨妃举着的那只手,“母妃。”此时他那颗总一贯清醒冷静无比的头脑有些混乱,为什么母妃胸口上会插了一把小剑?“母妃终究,最对不起你。”杨妃说完就去了。“这是怎么回事?”明颢怒质。明晟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愤怒、不甘,他眼底戾气未散完,但也不算什么了,“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母妃。”他其实心里明白,到了今时今日,明颢选择明澈也不错,至少母妃和他还能活着,死他一人,不算亏。但母妃,最终却选择自戕,若他刚才表现的不那么恨,不那么心不甘,劝母妃与明颢一起活着,为了明颢,母妃肯定不会做傻事。“来人,将晟王带走。”在明颢的愤怒声中,明晟放下杨妃,毫无反抗的被侍卫给押走了。当明澈收到这边的消息时也失神了一下,虽然杨妃这些年没有少对付他,但身为母亲倒是做的不错了,想过明颢可能忍不住放了他们,却未想到最终得到的竟是杨妃自戕的死讯。“如何?”穆啸鸣也很意外,直到明澈问他的声音响起。“还是殿下英明。”他和殿下之前打了个赌,是殿下赢了。明澈微微笑了笑,“我并不英明,我只是赌对了。”翌日新帝登基与处理叛贼一起进行,当看见一身帝王袍服的明颢时,被捆跪在高阶下的明晟十分震惊,但很快站在明颢之下的明澈的身影也落入视线,见他是被人扶着,顿时唇角一扯,好,这样也不算太亏了。当将那一篇诏书皆背着说完后,明颢最后加了一句,“由朕亲自执行。”这一句震惊所有大臣,震惊明晟,也震惊明澈。“陛下,处决乱臣贼子是好事,但今日您初登基,是新帝……”立刻有大臣劝谏阻止,但话未说完已被打断。“朕知道。你们所谓的乱臣贼子亦是朕的兄长,即使要动手,亦该朕亲自了断。”说完已走下台阶。颢王不久之前才露头角,尽管因处理疫病的手段和那日朝堂上与太子的争锋确实让人大开眼界,但之前近二十年的形象还是太深入人心,此时见那新帝一步步走下台阶的模样,竟完全一个上位者该有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