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姐暂住临安余府,等她的文书一到,她便是余家的女主人。”“谢谢,余宗主。”薛明没有能力保护姐姐,余祐的建议愿意接受,低头道:“能否不要立即告诉姐姐,她真实的身份……我担害怕真相会伤害姐姐……”坠湖河房中,最哭啼不止的人便是李妈妈,除了心疼两百两银子没了外,还心疼暝烟这个苦命的少女,按她对男子的了解,暝烟恐怕要流浪街头了。氤氲白雾,涳涳濛濛。暝烟浸透在热水,对比林夕对她的伤害,更无法接受独孤达的选择,“武林世家中最看重出身和名誉吗?”小兰低头,仿佛是承认了。黄嫂子轻推了小兰一下道:“主子正难过着,如果再让主子想着有的没的事。”“小兰把贝壳挂件拿来。”暝烟凝视着挂件:“心想独孤公子是信守承认,来江南找我,只不过他不是亲自来找我。我的身份是完全不可能独孤达在一起,那位孟大小姐,才是独孤公子的璧人。”黄嫂子把是一件石榴诃子长裙取出,颜色鲜艳,明丽夺目,裙摆上的蔷薇花是绣娘一针一线绣出的,便立即替暝烟梳头化妆,黛粉上妆,胭脂下口,两眉金钿。美目盼兮,面若惊鸿。长裙迤逦,大袖露肩。盛装之下,暝烟更是光彩耀眼。李妈妈见梳妆毕的暝烟,暗暗叹到如果陈大官人见到此时的暝烟姑娘,或许会回心转意。可男人是不喜欢别人穿过的鞋子,哪怕这双鞋子比原本的更美,只怕那人心狠,把原本送暝烟姑娘的一根金簪子,一个银镯子都要讨回去。一念至此,李妈妈暗暗替暝烟伤心。暝烟起身淡淡道:“我要出门一趟。”小兰抱起琵琶道:“主子,我和一起出门。”“对对……暝烟姑娘出门怎么不带一位随时伺候的丫鬟”李妈妈祈祷:“暝烟姑娘现在逃了,反倒是少了很多麻烦。”她急匆匆把打包的金银塞在小兰手中:“暝烟姑娘还未吃晚膳,这些点心带着给暝烟姑娘。”小兰一提,就知道的金银,明白李妈妈是想让暝烟姑娘赶快逃。李妈妈虽贪钱,但也不是无情之人。暝烟是第一次出门,此地是金沙街,来往最多的人便是秀才士子。夜幕下,暝烟被读书人认作花魁娘子。“敢问姑娘芳名?”“姑娘可否为在下弹奏一曲。”“月下姮娥来,不知寻旧郎?”更有书生对着暝烟的面做起了诗文。“咿呀呀……咿呀呀……”暝烟抬首一看,是河畔的流莺们在喝浊酒。她们喝的兴起,就胡乱的唱歌。这些女子年纪都不大,长的只比寻常女子稍稍出色一点,可苍老的又极快。今朝有酒今朝醉,她们虽连明日吃饭的钱都没有,可笑声不断。暝烟好奇来到她们的身旁。这些女子见一位暝烟冰肌玉骨,幽妍清倩,身上的石榴裙够他们一年的吃住,头上的金簪子比她们整个人都值钱,还有一位得体的侍女候着。好大的排场。“好妹妹,你的情郎不要你了,是来找姐姐们哭诉吗?”流莺想当然以为暝烟是被负心男子抛弃的花魁娘子。她们当然不想安慰失了情人的少女,嘲讽道:“没了男子,在换一个吗?以你的美貌,还怕没生意?”她们不是存心羞辱暝烟,是年纪大切尔不再美丽的女子会嫉妒年轻貌美的少女。但她们不吝啬酒,把酒壶递给暝烟,“若是有什么烦心事,一杯酒下去定能都忘记了”暝烟没有拒绝,喝了酒。流莺们见暝烟被她们如此羞辱,却从未开口过,以为她要么是傻子,要么是哑巴,但是比她们过的好的傻子和哑巴。暝烟从小兰手中接过琵琶道:“我喝了你们的酒,作为回报弹奏一首曲子……”柳莺们正吃惊于暝烟会说话,忽听到悲怆不已的琵琶声心想:“是多大的负心汉让这位女子伤心至此。”暝烟停下琵琶,把金银袋子与琵琶一并抛下。过了半晌,流莺打开袋子,里面是金钗,银镯,珍珠。她们不知是遇见一位失恋的少女,还是仙女?夜色宁谧,江光凛凛。暝烟坐于河岸,双脚浸没水中道:“小兰,你去找小鱼。”小兰见状,明白暝烟是想要用河水结束她的生命。忽然,河面里闯进了一人。是余祐,他心想:“真是一个傻女子,为了一个男人竟不要了自己的性命。”余祐欺骗过的女子很多,但他也被女子所负过。暝烟取出独孤达给她的贝壳:“麻烦余宗主将此物归还给独孤公子,在下便此时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