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锦袍加身的耶律杨露出头来,目光灼灼。
颜雪衣心生感应,略有心虚看了看作陪在旁的诸葛政,发现他并没有注意自己后,她才蓦然抬头,寻觅到那道让她不安的视线。
这样遥远的距离,原本是看不清五官的,更遑论感受到视线。可偏偏这遥遥一眼,便让颜雪衣感觉到自己的肉体似乎无所遁形,身上的铁甲此刻无限的变得薄了,薄到她能轻巧的舒展四肢,虚与委蛇的将全身的情欲展示给对方看。
她下意识的就夹紧了马背,身体里腾起一股燥热,勾起了昨夜荒淫的回忆。
“可有此事?”
耶律华面无表情的接过通关文书,看都没看,直接丢进了一旁的火堆里。从接到那封告密信开始,他便拥有了极大的军情优势,颜雪衣费尽心力、受尽屈辱用身体换来的密语,对他来说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他现在只是别有深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耶律杨微惊,立刻回道:“儿子确实这么客套过。”
虽然耶律杨并不想被一个即将成为他胯下之奴的女人牵着鼻子走,但他明白,如果他不敢出现在赤军之前,就会显得殇阳关一方心里有鬼。
此时城门未开,一时半会儿追兵都出不了关,如果这时就直接惊走对方,那么在对方一人未损,且阵型整齐的情况下,仅凭石林中的人马伏击,未必稳妥。那么即便他现在把实情向父亲全盘托出,为了大局,耶律华也会让他前去一叙。
所以反正都是下城,他选择了保护自己的密计。
在他看来,这只是颜雪衣一场黔驴技穷的试探罢了,他有心算无心,不可能露出任何破绽。这番前去,就是有些想看颜雪衣那绝美的小脸,在猜疑和希冀这两种情绪的交错折磨下,会露出什么有趣的表情。
……
不多时,殇阳关的一侧,城墙底部打开了一扇厚重的玄铁小门,这是设计者留下供使臣进出所用,大小仅容一人通过。
耶律杨带着一行侍婢先后钻了出来,带着装茶水和糕点的锦盒。
见自己计划中重要的一环已经出现,颜雪衣解下了自己的披风,裹整齐后,塞到诸葛政手上,压低了声音嘱咐道:“这里面藏着一张通关文书,我先过去应付耶律杨,莫约一盏茶的时间后,你将这份文书送与我手中,同时当着耶律杨的面,大声禀告,说之前送上去的那份通关文书拿错了。”
诸葛政愕然,之后皱起眉头,略微思索后才眉头一挑:“拿错?还是你故意写错的?”
“嗯,那句密语,我故意写错了一个字,”颜雪衣抿了抿嫣红的小嘴,阳光陪衬着她嘴角的苦笑,她怅然娇嗔,“在你面前,我就不能偶尔有一次,让你看不透的时候么。”
这事儿她并不打算瞒诸葛政,但也没料到居然刚一提及,只言片语间这个男人就全都明白了。
“还谈什么看不看透的,”诸葛政也浅笑,“你的里里外外,我不都了解通透了么?”
颜雪衣的脸颊顿时攀上一丝羞色,她轻啐了一口,挑眉反驳道:“和那种事有什么关系,说起来把我里里外外都了解通透了人又不止你一个,可也不见他们懂我的心呐。”
诸葛政立马笑而不语了,他发现颜雪衣说这话的时候,正努力的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女人的心思就是这么复杂,颜雪衣对于自己的身体接纳了耶律杨这件事,感到无法释怀,心中有愧。诸葛政自然明白颜雪衣在自责些什么,可他潜伏在颜雪衣身边的目的,不就正是为了让她解脱不了么?怀着悔恨的心一次次的在别的男人身下沉沦,再从睡梦中痛心哭醒,然后心如刀绞的意识到她是个期待红杏出墙的贱人,一次次周而复始,诸葛政很期待这个熠朝的最后血脉,终有一天会崩坏成什么样子的女人,是否足以让其祖上都蒙羞。
没得到诸葛政的反应,颜雪衣的眼神稍微黯淡了一些。
她继续说道:“昨夜耶律杨来突然出现,像是专门来试探我的,我也希望是自己多心了,但这个时机太凑巧,我也想不通在骗关计策丝毫没有暴露出破绽的情况下,为什么殇阳关会突然怀疑我,所以思来想去,有了一个沉重的猜测。”
“内奸告密?”诸葛政脱口而出。
颜雪衣点了点头,凝眸深邃,“嗯,如果消息已经走漏,那么骗关之举,无异于飞蛾扑火。”
诸葛政看着颜雪衣的眼睛,忽地有种悄然的心动,他漆黑的眸子里映照出颜雪衣神色郑重的瓜子脸,倾国倾城又清新脱俗,还带着一丝私底下跟敌对的男人疯狂交姌一夜后,未眠的憔悴。
他赶紧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表情颇为严肃:“咳咳,你刚才说昨夜,耶律杨来试探你?”
“那个…你的关注点不对吧。”颜雪衣心虚,匆匆别过头去。
她背对着阳光,诸葛政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够感觉到这个女人脸红了。
诸葛政觉得有趣,十分认真的扮演起将妻子捉奸在床的丈夫形象,立刻痛心疾首的追问:“昨夜你不是骗密语去了吗,后半夜我见那完颜安独自酣睡,心里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你成功脱身,休息去了呢。可是……你怎么又和耶律杨混到一起去了?那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这一晚上,你们?”
“你不是…说过不在乎的吗…”颜雪衣低头,辩驳细如蚊声。
诸葛政突然伸手,在她的臀上轻轻拍了一下:“告诉为夫,他用什么姿势试探的你?”
颜雪衣回头,瞪大了美眸,满脸惊色。
诸葛政则是语气暧昧,噙着坏笑继续问:“他试探了你多久?试探到多深?可试探到你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