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行。”
缺陷深夜,待人熟睡后,万岐回到厢房。
屋内漆黑没有点灯,他转动眼眸,缓缓靠着榻边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蛇鳞剐蹭着地面,绕在他身侧。黑蛛在暗处躁动,盒夹里的蛊肆意翻腾,想要爬出。
他的胳膊搭在榻上,昂着头,露出一截泛白的脖颈,胸膛来回起伏,手臂青筋暴起。
抑制反噬的药物已经压不住他的燥意。
旧时被废的灵脉,此刻隐隐作痛。
他的身上像是黏了无数只蛊,爬在他的颈侧,胳膊,腹部,全身。不断蠕动着,钻来钻去,蚕食着他的肌肤。
万岐昂着头,喘着粗气,骨节分明的手在胸膛上抓出几条血印。
他的额间冒出细密的冷汗,阵阵的刺痛,如针般扎进他的每一个毛孔。
起初是全身的刺疼,然后是痉挛。
万岐身子一僵,直直的倒在地板上。
他将那片包着发丝的衣角攥在心口前,整个人蜷缩起来。
炽的蛇身开始变得巨大,一点点抽着着他的神识,神魂。
“这附近都是人,随便挑几个杀了便是。”
“这又不是你的错,你也不想这样。”
万岐倒在地上,脸色发白,发丝黏着他的额间。他攥紧了衣襟,从喉中只能挤出浅显的字句。
“滚。”
炽发出丝丝的声响,金黄的竖瞳与他对视,倒映出他的脸。
“你将神识分给我时,就应该想到这天。”
“你后悔了,你没有想的那般强大,你守不住道心。
柳门的事与你何干,谁的命不是命,凭什么你要为了那点正义感承受这些,一时的正义伴来的是终生折磨。
更何况,他在骗你,这根本不值得。”
“当你给她下蛊的那刻,你就变了,自私!”
“一步错步步错,你自己走错了路,还渴望别人救你,做梦!”
“要不你求求她,跪着求求她,求她接受你这幅样子。”
“恶心的人永远恶心,你这样的人,就该跪在泥里,一辈子都备受折磨。”
“你就像个烂皮球被双亲踢来踢去,他们都不想要你。”
“柳三足,与其承担这些,不如随心所欲,道德感别这么强,滥杀,泄愤才能让你快乐。”
“或者,你也可以去死。”
万岐的头贴在地面上,眉头紧锁,汗湿发丝。
他颤着手,一把掐住了炽的七寸,将他的神识收回。神识收回的刹那,一些记忆重回脑海。
他咬着牙,挪动身子,靠在床沿上。
他伸手在枕头下摸索着,抽出一截匕首。
万岐垂下头,汗水从他的高挺的鼻梁上滑过。
他将那包着发丝的布料放在衣襟里,随之是清脆的咔嚓声,刀刃出窍,阴冷的刀刃在漆黑的屋中泛着冷光,倒映着他猩红的眼眶。
他摸着自己的腹部,寻找那刀痕错乱的地方,然后扬起手,径直捅向自己。
冰凉的刀刃进入腹部,涌出鲜血。
鲜血迸发,流了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