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过之后,她又觉得空虚,这一切的好,都是失忆的愧疚换来的,正因为见过他们的阴暗面,那些友善的示好,都变得虚伪,造作。
偶尔,她会在练场外的树下站着
抬头看着那颗树
白无双每次路过,都十分好奇,有次忍不住,就问她在做什么
覃桉每次都怔怔的摇摇头。
她在看树上的太阳。
她在想,也许,所有的好,都是有代价的,万岐也一样。
乾溪镇一巳月孟夏,下午膳堂人不多。
抬眼望去,能见一约摸十六七的姑娘,头扎双螺,身着交领唐褙,绀色笼裤。
一副暗纹柘黄腰封系出纤瘦细腰,腰间还别着鹅黄囊袋,正是此次符法论道的前三甲,覃桉。
覃家近年发展不错,与机关家,盗家等门派联合后,常会举办各种比试,其中不少仙家子弟也前去观摩。
柳门为当今最大的仙家门派,自然也会择选优异者,到柳门进修,作学术交流。
倒不是因为柳门的符法,剑术有多精妙,因为它的资源太好,许多修道之人都挤破了头想往里钻。
覃桉自然也不例外,她除了接委托会离开覃家一阵子,至今还未真正意义上的出过湘山。
湘山地界就有许多小派,赶尸一行也不止他们一家,至今未被超越的原因,除了符法精妙,降凶尸自成一派,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便宜。
覃家的道士众多,符法分支更多,有送喜神需求的多为苦老百姓,为在众家中闯出一番名头,覃家教的东西自然也就杂了起来。
总之,此次去楚河的机会,她是不会放弃,她就想看看这被称为极富之地的楚河,究竟有多富。
覃桉正低头吃着,抬头就见一长相温润的白衣男子,端着食盘坐在她对面,正是覃家掌舵之子覃温年。
覃桉对这位狐狸精般的堂兄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前来定是没什么好事。
覃桉随便吃了几口,便欲起身离去,就见视线里忽的伸出一只手,将她的餐盘摁了下去。
覃桉抬眼,就看他侧头抿唇,露出一副温润的笑容。覃温年二指摁住她的餐盘,敲了敲桌子,示意她坐下。
覃桉暗自叹了口气,只得将餐盘放下,无奈的看向他。
她倒要看看,她这风度翩翩的兄长葫芦里卖的什么鬼药。
覃温年没有单刀直入,先是给她倒了杯茶水,推到她面前。覃桉抿着茶,作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川儿”
话没说完,覃桉闻言猛呛两口。
怎么连她乳名都唤上了。
她咳了几嗓子,拿帕子擦了擦嘴,赶忙道:“兄长不必如此多礼,有话直说。”
覃温年见状,脸色一变又迅速恢复,他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一鹅黄囊袋,上面的纹路比覃桉身上那只不知漂亮了多少,一看就价格不菲。
他伸出手将囊袋递给她,覃桉推了推手,示意先说事,谁知覃温年竟欲将囊袋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