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倾看着作揖的少年不过十五六岁,露出微红的耳垂,显然觉得这么问人有些突兀。
谢元娘笑道:“就是河边上的一些野草,放在一起熏一熏,能保证在这样的天气天不臭不坏。”
少年连忙从袖口拿出一个金饼子道:
“我爷爷让我来求一求方子,还望叔叔婶子赐教。”
谢元娘一见金饼子连忙摆手,正准备拒绝,就听张长安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方子是我岳父家的秘方,倒也值得一个金饼子。”
夫妻两个默契的把张倾的特别之处都按在谢久功身上,他们不希望张倾过于出挑,惹得有心人垂涎,现在的他们可谓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于是张倾就带着少年在河边,把每样药草都找出了一份,给了青年当样品,道:
“本来晒干了效果会好些,现在时间来不及了,采集到后,就直接放在火堆,你们人多,可以同时多生几堆火。”
少年看着几岁的小丫头,本应该觉得心中有违和感的,可是看她采药说话都十分的老练,顿时就收回了心中的那一点怀疑。
毕竟一开始,她是最先发现她用小木棍叉鱼的人,几乎从不落空。
他听爷爷讲过,高宗的平阳昭公主,自小就聪明绝顶,力大无穷,后来更是跟随高宗打下了如今的半壁天下。
先帝的长子也是天生神力,幼童时期就能空手打死猛虎,五岁能过目不忘。
可谓文武双全,那样钟灵顶秀之人,若不是一场变故,长孙家也不至于如此下场……
长孙飞白一边采药,一边想着乱七八糟,等回过神儿的时候,察觉那张家的小丫头不知从哪里捡了一窝野鸭蛋。
就那样用裙子兜住,极为澄澈的双眸看了他一眼,缓缓道:
“未来几天,我们一直是沿着这条河行走,直到完全出了都城的地界儿,你们可以多存些食物和刚才那些草药。”
看着长孙家一个金饼子的份上,张倾善意的提醒了一句,就迈着小短腿往自己爹娘身边走去了。
长孙飞白耳边就传来了那对夫妇的惊叹和欢呼,在这个无比丧气的时刻,竟让人觉得十分温馨热闹。
歇息过后,大家继续赶路,因为张长安的枷锁去掉了,谢元娘就轻松了许多。
熏好的三十几条鱼,色泽黝黑中透着一股子奇特的味道,丝毫闻不见鱼腥的味道,因为被熏干了大半的水分,倒也不是很重。
张长安两只手各提着一个芦苇编织的篮子,熏干的鱼儿放在里面刚刚好。
张倾又在上面盖上了大片的树叶,把有些需要晒干的药草放在上面晾晒。
后面的路程十分枯燥,时不时的就会听见差役的呵斥声,还有流放之人的哭泣声。
张倾总是一边走,一边看着四周。遇到有用的药草,她就捡一些好的采摘,一路上竟然十分忙碌。
“头儿,你看那一家子,这哪里是来流放的,简直是出来游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