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细线都一动不动,毫不见不远处那吞噬猎物的凶狠和可怕。
无法被人类所听见的黑线们在哭泣,一根又一根,一片又一片,除了正解决那个较为棘手的猎物的黑线,其他的都一瞬间失去了力量。
【被看到了。】
地上的黑线宛如也在经历一场死亡。
【呜呜…………被看到了】
线人
就如同食欲被刻在了骨子里,而不被陆行声看见这一准则,也被刻在了黑线的意识中。
它们不会好奇、也不想探究,就算现如今它们萌发了智慧,也不会思考为什么不能被他看见,就像不会去疑惑自己为什么会感到饥饿一样。
分散到各处的黑线们用身体遮挡地板上未清洗的血迹,虽然对它而言是汲取能量的盛宴,但从其他猎物的反应能够得知,脆弱的人类似乎格外恐惧这样的血腥。
黑线一动不动,它们已经知道,此刻这样宛如退化成单细胞猎物的情绪叫做痛苦,而痛苦到了极致,让黑线想要彻底的消失。
但是不行、不行……
【呜呜呜——】
密集的抽噎声回荡在意识海中,偶尔夹杂几声对那怪物的谩骂。
它们不能消失,起码现在不行。很多血——打斗中飞溅的鲜血涂满了墙壁与地板,那该死的猎物进食时产生的血水快要淹没整个房间,不能被陆行声看见,就和自己不能被他发现一样。
于是,痛苦欲绝的黑线只能像死线一样躺在地上、黏在墙上,像是一块人畜无害的黑布,是单纯用于遮挡视线的存在。
周婶拼劲全力也没能爬到陆行声的跟前,因为在她出现这个行为的下一秒,本想先吞噬头颅的黑线行为一致地移动到她的手臂上。无数根粗线在她的身体搅动、繁殖,肥胖的身体一点点消失,最后在陆行声的目光下,那巨大的黑色人形嘭一下溃散,里面空荡荡再没有嘶吼、血肉和熟悉的声音。
溃散下来的黑线如潮涌至,重新将地板覆盖地严严实实,有黑线抗拒不了地朝陆行声爬行,但是在对方侧过身控制不出发生干呕后,屋内的动静便只剩下那断断续续的干呕声。
陆行声反酸地产生生理性的泪水,他什么也没吐出来。这颠覆性的一切都在他眼前进行,可是现如今他甚至都不知道,发出周婶声音的是什么怪物,而现在,仍旧停留在屋内的黑线又是什么怪物。
他单手扶住门框,没有再产生任何一丝侥幸心理,回到卧室又怎么样,关上门又怎么样?简单的木门能够抵挡这来势汹汹的……怪物吗?
陆行声呼出一口热气,他应该恐惧,也应该害怕,这是他二十多年来第一次站在死亡的边缘,或许今天以后他再也见不到早晨的太阳,但是他不想死的不明不白,不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