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此次齐国启用了一个此前从未派驻前线的杜衡,凭他就能够守住北线不后退一步。
而川柏从下并不是跟着其父学习兵法,而是拜了一个江湖隐士为师。
此人受川泽大恩,在川泽府中留住二十年,为大将军川泽出谋划策,又帮川泽教导其独子。
因此川柏行军打仗颇有些天马行空的灵活,不受兵书限制。
川柏也可能是除了龙阳之外能和杜衡一较高下的人了。
齐国和姜国比邻而居,齐国国土少水少耕地,觊觎姜国大好河山已久。
此次齐国派遣兵士骚扰进犯也不过是看姜国刚刚经历一场大战,兵困马乏又缺少粮饷。
可谁能想到姜国临危登位的龙阳竟然真的能主掌姜国大局,并且在这么快的时间就凑齐了军饷,发兵北线。
此时,齐国边境主帅大营中几名主将还在帐中商量对策。
“杜元帅,我们此前可都听你的吩咐办事了啊。虽然也赢了那么几场,可是自那川泽父子援军北线,我们就一次也没有赢过了!”齐国副帅齐锐阴阳怪气地道:“难道您的本事就只有这么一点,一到了川泽那样的老将面前就露馅儿了?”
另一个身穿铠甲的副将也附和道:“是啊!您要是不行早说啊!让出元帅之位,让我们齐副帅来做!”
杜衡年纪轻轻就力压一众身经百战的老将坐上了主帅之位,自然有的是人不服气。
他斜斜地倚靠在座椅上,嘴角一歪道:“齐副帅这算盘怕是我家那驻守殷都的老头子都能听见了。”他换了个姿势继续说道:“怎么?想要我身下的主帅宝座?哦~我明白了。齐副帅你是姜国安插的探子吧,抢了我的主帅位置,然后好将齐国拱手送给姜国。”
他话中浓浓的讽刺叫齐锐气得脸涨红。
齐锐齐国国君同宗的胞弟,乃是皇亲国戚。
军营之中谁见了他不是点头哈腰地讨好,只有这个杜衡,不仅夺走了他十拿九稳的主帅之位,更是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不过就是打了几场败仗,就被这小子讥讽至今。
齐锐抽出腰间别着的大刀直指上座的杜衡:“你个小杂种,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杜衡最讨厌别人提起他的身世,闻言目**鸷:“可是现在正是小杂种压在你的头上!”
帐中其他左右摇摆的人连忙上前劝说齐锐:“副帅您消消气,杜衡他还小。且他还是国君亲自任命的主帅,不好真的撕破脸呀。”
这些人畏惧的并非是杜衡,而是他背后的柱国大将军杜凛之。
杜衡是他一手培养,一手扶上如今主帅的位置的。
一门两帅,原本应是皇家忌惮防备的对象,可是齐国皇帝却对这杜家父子信任非常,准确来说是对杜凛之信任非常。
齐锐窝了一肚子火,一回到大帐就举刀将桌案劈成了两半。
“副帅何必和那个毛头小子生气,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罢了。要不是背后站着柱国大将军,谁知道他是谁?”
“哼,他可不是什么来历不明……”齐锐道:“不过你说的对,现在有杜凛之那个老匹夫支持又如何,终究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齐锐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阴恻恻地笑了一下,竟就这么冷静了下来。
杜衡还是那副玩世不恭地斜靠着,听着面前的人说话。
“公子,将军传信,半月之期将至,他老人家让您尽快拿回姜国失地,以此换取您要的东西。”台下黑衣蒙面正在说话的正是杜凛之派来给杜衡传信的。
杜衡的目光晦暗不明:“知道了。”
另一边姜国的大帐一众将军也在秉烛商讨对齐大计。
玄明道:“我军已连胜三场,想那杜衡必要想办法鼓舞士气,若是接连作战恐不利于士兵休整,接下来几日我们也可以好好休整一下了。”
“我倒不这么认为,”川柏道:“我来之前就听闻这个杜衡兵行诡道,最不喜欢守礼。此次齐军连败,常人皆以为他会整顿三军鼓舞士气,可我认为,他必会继续进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你认为他会不顾惜手下将士们的性命吗?”川泽问道。
川柏点点头:“恐怕是的。不知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每次战后收殓将士们的尸首的从来没有杜衡麾下的人,甚至就连他麾下战死的将士都是别的营的人在收殓。且我观这杜衡的打法倒是颇有些不管不顾的意思,倒像是恨不得带着这些人同归于尽。”
川柏心中泛起一丝兴味。
这时玄明问道:“那你以为明日该如何?”
川柏含笑:“不是明日,而是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