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眼尾带上了些红:“阿离,你信我。”
姜离垂眸看着他,半晌,开口道:“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边子濯背着姜离,一点点向林外走着。
他们相互间看不到彼此的表情,可胸膛与背脊却贴的紧密,像是怎么也分不开两人。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出升的朝阳终止了夜的漫长,边子濯忽然站住了脚步,说,
阿离,我等你好吗?
我等你,再次说喜欢我,心悦我。
姜离鼻子一酸。
少年的爱,是孤注一掷,淋漓热诚。
此去经年,恨由爱起,亦会由爱而散么?
姜离将脸贴紧边子濯的背心,听着耳侧属于那人的心跳,轻轻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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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曹汀山果然向姜回雁告病回了紫禁城,戍边大将军一走,一部分禁军也跟着回了紫禁城,整个秋猎的紧张感一下子便下降了不少。
卯时三刻,陇山行宫里的宫女和太监些便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
今日便是秋猎的最后一日,按照祖制,今天下午便要由皇上在定国寺前宴请百官,同时还会进行秋猎比选,选出最终获胜者并施加恩惠,遂一大早,司礼监和户部便开始忙着搭台子,收拾场地。
秋猎进入尾声,马儿陆陆续续牵回了司礼监,端地需要人打理。因着谈明一直陪着姜回雁,这重要的事儿便交给了谈明的爱子周盛成。
说到这周公公,他本是江浙某县令的小儿子,年幼时家道中落,被迫被送到宫里净了身,为了就是图他这辈子能有个好去处。可毕竟年少时也是个小公子,自由散漫惯了,虽到了司礼监学乖了些,大气儿不敢喘,但小气儿可没叫他喘的少。
这最教人诟病的,便是这家伙不守规矩,且爱贪图便宜。
只见一头儿司礼监众人忙的不行,周盛成却趁着谈明不在,找了个借口混出司礼监,理由是要公主爱吃的干果儿没了,需要外出采买些。
要说这理由也算是说得过去,周盛成很顺利出了行宫,正要出去溜达的时候,却见着一个小太医怀里抱着什么东西,一溜烟儿地从自己身前跑了过去,因为跑的太急,两人肩膀蹭在了一起,小太医“哎哟”一声,怀里的药材撒了一地。
“哪里来的野大夫!”周盛成被撞得冒火,喝道:“知道这里是哪么!”
“周公公,实在抱歉!”小太医慌不择路地鞠了一躬,抬手便去瞧周盛成:“微臣急着赶路……您可有碰到哪了?”
周盛成听着声音熟悉,定睛一看,咧嘴一笑道:“咱家道是谁,原来是太医院的张太医呵。”
“承蒙公公识得。”张哲抹了一把汗,赔笑道:“微臣方才撞到公公了,还请见谅。”
“哎,不妨事。”周盛成笑道:“这宫里谁不知道,现在公主的脉可都是找您号的,您为公主的身体前操后忙,本是应该。倒是咱家走路挪错了地儿,妨碍到您了。”
“不敢不敢。”张哲忙道:“公公太抬举微臣了,为公主分忧本就是微臣的本分。”
二人相互恭维一番,周盛成垂眸瞧了瞧散在地上的药材,遂也蹲下身,与张哲一同捡着。忽的他手碰到个什么东西,捡起来一看,才道是个百年的人参。
“呀?”周盛成惊呼一声道:“安乐公主这是生了什么病?竟要用这等珍品医治?”
张哲道:“公公想错了,公主有太皇太后保佑,身子好着呢,这百年人参是给驸马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