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孟乐浠抬眸看去,竟然是林礼初。
他蹙着眉,化不开的担心,声音却带着安抚的意味。
环顾四周,她躺在一间雅致舒适的屋中,这是……林府客室。
可白蔹和鹿衔却不在身边。
刚要开口去问,却感到一痛。
她口腔内怕是在梦中被自己咬狠了,刚一扯动就撕裂了还未痊愈的伤口,复又带来一阵痛楚,腥气四溢。
孟乐浠疼的泪眼婆娑,抬手去抚,毫不意外摸到了略微肿起唇角。
下一瞬一盏茶递到了她嘴边,玉制微凉的触感缓了几分灼烧的痛楚。
林礼初单膝跪在床榻边,用巾帕小心擦拭去她唇角从内自外溢出的血迹,将盛了茶水的器皿捧到她跟前。
“漱口,吐出来。”
她闻言诧异的抬眼看他,他似乎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眼神还带着催促之意。
清朗君子侍在她身侧,弯下松竹般的身子,甚至丝毫不嫌弃她吐出的晦物,像虔诚的信徒。
她实在不大好意思,可口中又着实难受,只得慢吞吞启唇,顺着他喂的力道将茶水饮至口中漱着。
半晌,在他的视线下红着耳朵将殷红的水吐出在茶盏中。
林礼初全然不知她的心思,见她吐了出来缓了痛便松了心弦,舒展开眉眼,将她唇角的晶莹揩拭而去。
一股热气腾得红上了脸,她不自觉攥住了手下的锦被,眼神飘忽。
“鹿衔回宫去通报陛下情况,已经有些时辰了,想来不久就会来了。”
“白蔹去送送刚离开的巫师。”
巫师?
孟乐浠微微晃神,难不成她是中了巫蛊之术?听闻苗疆不乏善于此术之人,同样多以银铃入梦,侵人神识。
鬼沐节最初便是苗疆善术者的祭祀节,后来民风开放才传入内陆,被加引了祛祟除衰之祥瑞之意。
若是今日王城内来了苗疆善术者,倒也是说得通,起码比见到神祇梦貘更令人信服些。
许是她想多了,不过是不慎中了巫蛊之术罢了。
“请来祛祟的,是前朝已故国师关门弟子,玄清。”
她恍然大悟,原来传闻中第一善术者竟然还有这层关系,倒是失了机会去瞧一瞧这闻名天下之人。
传言他眼前覆着白绸,若摘白绸可开天眼,观鬼怪察神佛,以通天命,是当世第一人。
可惜天妒红颜,他命数将止在二十有五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