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你辛辣油腻不能吃,其他的可以点。”护士问:“这就馋啦?”
苏景秋就嘿一声。一会儿悲观一会儿乐观,不管怎样,世俗的欲望总能把人从烦恼的泥淖拉出来。简单的最快乐。
司明明推着他去做常规检查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不太确定的声音:“苏景秋?”
声音闷在口罩里,变了音色,一时之间也并不出是谁。苏景秋只以为在医院碰到了哪个不太熟的人,将轮椅掉头,看到了一身白大褂戴着护目镜和口罩……京京。
这世界也太小了。
苏景秋这才想起这是申京京工作的医院。
“是你吗苏景秋?”申京京笑着上前,盯着苏景秋那张狼狈不堪的脸。实在没忍住,笑了声。
“我老婆司明明。”苏景秋不理会她的嘲笑,将司明明拉到自己面前。
“申京京。”苏景秋仰起脸对司明明说。他仔细端详着司明明的神情,怕申京京的出现给她带来不快。
“你好。“司明明淡淡一笑,想跟申京京握手,但看着她戴着手套,在犹豫要不要摘掉,就缩回自己的手:“见过当握过。申医生别摘手套了,待会儿又要洗手重新戴,太麻烦。”
申京京护目镜后面的眼睛笑了一下:“感谢理解。你们怎么在这?苏景秋打架了?”
“不是。他被小朋友的自行车撞了。”司明明简单做了个动作,模仿了一下苏景秋的惨状:“好在人没事。”
“是吧?”申京京想了想:“这倒是苏景秋能遇到的倒霉事。”她不是有意嘲笑苏景秋,只是他从前就是这样,生活总是充满戏剧性,什么曲折离奇的事到他身上都不奇怪。她身体微微前倾,指指苏景秋的腰向司明明征求意见:“我看看?”
“可以啊。辛苦申医生。”
反倒苏景秋不自在,身体向轮椅紧紧靠过去,拒绝申京京的查看:“医生都看过了。”
他这样,申京京就知道他在避嫌,于是又大大方方站起来,叹口气:“好好养着吧。我还有事,晚点我下班前去病房看望你们。”
她看向司明明,被口罩遮着大半张脸看不出模样,可那双眼睛虽然有疲态,但却是极亮、极敏锐的。申京京曾对司明明略有耳闻,今日真正见面,就察觉到了这是一个厉害角色。
或许苏景秋这一辈子只会对这样的人死心塌地。
司明明一直友好地看着申京京,她工作应该很辛苦,后背微微塌着,一缕头发从帽子下落下来她也无暇顾及。走的时候接了一个电话,好像很着急,小跑起来,说:“我马上回去。”
匆匆忙忙,披星戴月。
一直到检查完回到病房,司明明都没主动提起这次与申京京的见面。苏景秋以为她生气了,就思忖着想要开口解释:首先,这家医院不是他选的,是那小朋友父母拉着来的,他不是故意的;其次,他对申京京真的没有波澜,请她不要多想;最后…
“那……他清了清嗓子,准备说话。
“要说申医生吗?”司明明打断他:“申医生不用说了,我没多想、没生气,也不好奇。”
“哦。真的?”
“真的。”
“你不好奇她是不是还是一个人?”
司明明听他这样说就来了兴致:“我为什么好奇她的情感状态?”
“……果她不是一个人,就少了些隐患?”苏景秋说的是人之常情,但他忘了司明明“不是人”。
“所以你觉得我的安全感来自于申京京是否谈恋爱了?”司明明问。
她这一问,把苏景秋问住了。司明明的脑回路永远在他的思想之外,他跟不上。好在司明明脾气好,很快为他解惑:“我的安全感来自于我自己,甚至跟你都没有多大关系。”
“什么意思?”
“我的安全感应该来自于我拥有多少以及我能创造多少。有了这样的安全感,一份情感在我面前就不会患得患失,因为我关注的是我自己。我知道这很复杂,我一时之间也很难解释清楚。”
“我听懂了,在你面前我是X,X任何数可代。”苏景秋做出捶胸顿足状:“我心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