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被动受伤的。”司明明说:“如果你因为喝酒打架、骑摩托受伤、吸……会把你送进医院,但我不会管你。”
“这么绝情啊?”
“我不是圣人。我有原则的。”
“我知道。我不会那样的。如果我是那样的人,我支持你对我无情点。但如果是你,我不会那么对你。”苏景秋拍拍司明明:“我会一直照顾你。”
苏景秋对司明明的爱是无条件的,而司明明的爱呢,是有原则的。他们在这个小病房里讨论着虚无缥缈的爱情,只说这几句就被现实生活拉了回来。
因为酒吧调酒师给苏景秋打电话,说有人在酒吧里打起来了,受了重伤,警察来了,酒吧关门了。倘若苏景秋在,或许事情不会到这个地步。但很遗憾,他受伤了躺在医院里。
这真是个多事之秋。
“你们没受伤吧?”苏景秋问。
“小蓝手受伤了,去医院了。”
苏景秋这下彻底睡不着了,打给顾峻川、让他帮忙去看看什么情况。顾峻川问他为什么不自己去,他这才支吾说了自己受伤的事。好朋友顾峻川说:“看到你比我还倒霉,我就放心了。”挂了电话就去帮苏景秋收拾烂摊子。
这烂摊子显然不小,顾峻川到了以后看到满地的狼藉,玻璃上还有血,警察正在现场收集证据录口供,酒吧外面围满了人。
受伤的人已经拉去医院抢救,调酒师正在接受安全教育。小伙子折腾到这会儿,拉架又耗了半身力气,此刻人已经接近崩溃了。
顾峻川上前跟警察同志说明情况,警察就问他:“你能全部代理?罚款能代理?赔偿能代理吗?你让老板自己来。”
“老板受伤了在医院。”顾峻川说。
附近派出所的人对苏景秋有印象,知道他是一个仗义的好人,所以就多问了一句:“怎么受伤的?”
“让小朋友骑自行车撞了。”
警察同志做笔录的手停了一下,心想这年轻人可真倒霉。
顾峻川在一边适时说道:“哎,他可真倒霉。”
他把情况跟苏景秋说了,让苏景秋做好三两个月没法开业的准……这紧要关口,聚众本来就有风险,这又闹这么大,一些处罚是免不了的。
苏景秋嗯嗯啊啊的,心再大,这下也走心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叨念到。
司明明抱了他一下,手轻轻放在他肩膀上,拍拍他后背,安慰他:“我有点庆幸打架时候你不在。不然你上前拉架,很有可能就不是被自行车撞伤那么简单了。”
叶惊秋临走时怎么叮嘱司明明来着?赚钱多少无所谓。我说的是你老公的酒吧。叶惊秋的破嘴!
“你说那小朋友在帮我避谶呢?他撞我反倒救了我一命?”司明明可真会安慰人,这下好了,苏景秋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老命。现在他觉得自己那破了相的脸不疼了、酸胀疼痛的腰也轻松了。他甚至现在就能出院,去扫他酒吧的满地碎玻璃了。
司明明就笑了。
苏景秋脑子很乱,他没法睡觉,一直在问酒吧的事。手受伤的小蓝说是玻璃扎进了手背,要留好长的疤。小蓝的手细细嫩嫩的,不输女孩的手。苏景秋闻言一阵心痛。给小蓝转了一万块钱,让他别担心钱,并保证会管到底。
老板做到这个份上,算是可以了。苏景秋的财力快要兜不住他的良心了。这世界上还有比他更惨的老板吗?还有人的秋天比他更倒霉吗?
司明明见他转账不手软,就称赞道:“你比我现在的老板强多了。他不顾别人死活的,一心想要套现滚蛋。他自己的产品就像街边捡来的孩子,一点看不出爱惜。”
“所以你拒绝做他的刽子手。”苏景秋给司明明看小蓝受伤的手的照片,这让司明明有点晕血。她慌忙闭上眼睛,说:“你拿走,我不想看。”
“那如果今天受重伤的是我,这算主动找事还是被动受伤?”苏景秋问。
“我不知道。这很难界定。”
苏景秋忧心忡忡,叹了口气。再叹几口,天就亮了。护士推开门,看到这小夫妻俩一宿很安静,似乎都没睡觉。他们一定经历了一个难熬的夜晚。老公的脸已经肿到看不出美貌,老婆的脸也有点浮肿,神情还有些呆滞。这种情形护士见得多,但还是善良地鼓励他们:“没事儿啊,再观察两天就出院了。回家消肿养着,吃点好的。”
“午饭晚饭能不能单点啊?”苏景秋说:“想吃点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