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搞笑?”苏景秋手掌摊开,按在她脸上向后推了一下:“快回去睡吧。太难看了。”
“你是怕乐乐不自在吗?”
“这还用想吗?”苏景秋说:“别管了,你让她尽管在这里住,大不了我睡店里。”
“你睡店里,不跟我睡了吗?”司明明故意逗他。
“不是,司明明你怎么回事啊?一会儿保守一会儿胡来的。你说你没事儿招我干什么?你招我,那你倒是给我灭火啊!要么现在去车里,后座上,……
司明明捂他嘴,让他把更不成体统的话憋回去,苏景秋握着她手咬了一口。电梯门开了,他拍了一把她屁股,自己走了出去。
这动作如行云流水,发生的时候自然而然,电梯门关了二人来觉出不对劲来。苏景秋咂摸半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哪里不对呢?苏景秋想:过于娴熟、自然了,已经超出了“陌生夫妻”的范围了,那种悄然增长的默契、信任、依赖和心疼,已经占据了他的心灵。
我恋爱了吗?苏景秋疑惑。
当他到了酒吧,看到郑良和她的爱人坐在窗边等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束花和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见到他进门,郑良的爱人慌忙拿起东西到他面前。
男人很拘谨,将花放到苏景秋怀中。那幽幽的香气进入他的口鼻,苏景秋皱了皱眉头,但没将花推开。他不太喜欢花。
“昨天真的谢谢你。”男人说。他对苏景秋和郑良不值一提的往事一无所知,只知道这个老板是一个正直的人,值得他真心的感谢。
“不客气。”苏景秋看了眼站在身后的郑良。他想跟她说些什么,又觉得不太合适。就点点头去吧台忙了。
调酒师想起昨晚有人找苏景秋,就问他:“老板,昨晚那人找到你了吗?”
“谁?”
“……个女的。”那调酒师说,并用手比了比,很瘦、个子这么高,看起来很严肃,不像是来酒吧的人。
谁呢?苏景秋除了司明明不认识什么严肃的人了,可他又觉得不可能是司明明。他进家门的时候她正在翻那神棍的东西呢!
打开店里监控找到那个时间,看到他酒吧的门被推开,司明明快步走进来,她的目光扫视一周,没有发现他。最后问调酒师:“你们老板呢?”
“街头录口供呢。”
司明明又转身走向街头。她看起来像要跟人打一架,她像个女英雄。
她来找我了,虽然她没有上前与我打招呼,事后也只字不提,但是她来找我了!
苏景秋的心间盈满感动,司明明来找我了!
第39章一块石头(十九)
退回到苏景秋十六岁的日子吧。
那时北京的夏天很燥热,他和顾峻川逃了课在街边吃冰棍。前面一个男生揪着女生脖领,好像在跟她开玩笑。女生生气了,不停地踢打男生。
“耍流氓呢吧?”苏景秋问顾峻川。
“我看像。”
“那还不干他?!”苏景秋将剩下的冰棍塞进嘴里,大喊一声:“住手!孙子!”
人就冲了上去。
顾峻川想多问问情况都来不及,好兄弟已经跟男生扭打到了一起。那天真是很气人,最后才知道是男女朋友在吵架,男生要跟女生谈一谈,女生气头上,谈屁谈。
被叫到学校的王庆芳气个半死,生意马上要签合同,她等盖章时候被学校一个电话拎来,最后竟是一场乌龙。她恨不能手刃了自己这个满脑子英雄主义的儿子。王庆芳捏着苏景秋耳朵,将他提溜到车上,劈头盖脸骂了他一顿。
苏景秋理亏,安静听着,在王庆芳的威逼利诱之下写了一封“不多管闲事”的保证书,大致内容是“多管闲事前先问清状况,见义勇为时候当仁不让”。因为自己的儿子从小就容易脑热,王庆芳为了提醒敦促他,把那张保证书裱在家里,有几年时间一进家门就让他全文复诵。
那封检讨书什么用没有。苏景秋头脑一热时候仍旧犯傻,这种犯傻也包括在恋爱上。
小少年身强力壮,球场上挥汗如雨的三分王,班级里力争上游的聪明班干部,文艺汇演里架子鼓敲到起飞的摇滚之星,怎么看都是少女暗恋的对象。他呢,收到情书很烦躁,指着自己那张脸求女生睁睁眼:你看啊,我这德行,你喜欢我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