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关键问题是乔跃需要人陪护,而乔静还有工作,还要照看孩子,实在是忙不过来,只好打电话让岳母来陪护。
任凭在医院待了几个小时,但实在是待不住,传呼手机一个劲响,单位办事的人不住地催,弄得他心急火燎的,乔静说她在医院看护,让任凭先走,但有一个光荣任务,那就是晚上去接孩子。
任凭领了任务走了。
徐风已经来了,正在楼下等,他已经从电话里知道了任凭内弟患病的情况,并抱怨说怎么没有给他打电话,以至于让领导降格坐出租车。
下午李南山没有打电话,但这个事任凭并没有停止思索。
现在是越陷越深了,这钱任凭拿去时没有多想,因为当时情况紧急,人命关天的事,当然就不顾一切。
现在这一万元已经花去了六千元,还不知道够不够。
真不敢想象,当时自己如果手头没这个钱呢?
那该如何是好?
看来钱的作用是不可低估的,关键时能够买命啊!
一些文人说“视金钱如粪土”,那一定是他挣了足够的钱,不再需要钱了。
有句话说,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这话真是千真万确。
生活在现代的都市里,没钱简直寸步难行。
吃喝拉洒睡哪一样不需要钱呢?
如今上个公共厕所,高者五角,低者三角,如果是大便需要手纸,那么对不起,请再加两角。
唉,不说也罢。
下午成雁去上班了,是任凭走到她的办公室门口的时候,顺便进去看到的。
任凭看到她的眼睛红红的,心里就隐隐的疼。
估计是昨天喝酒喝的了,任凭关心地问了几句,因为有徐风在场,他不好意思和她多聊,说了几句就走了。
本来下午任凭去得就晚,没一会儿就下班了。
直到女儿打来电话,他才明白自己还有光荣任务,赶忙喊了徐风去。
女儿已经在学校门口等了好久,一见面就责怪起任凭来。
现在城市里的孩子都是独生子女,在家里就是小皇帝,根本不把父母亲放在眼里,所以他们比大人过得还潇洒,想责备谁就责备谁,从来不压抑自己。
不像任凭小时候,见父亲就像老鼠见了猫,离老远就不敢再说话了。
但现在的孩子也有怕的人,那就是老师。
任凭小时候则相反,最不怕的就是老师,那时候老师是臭老九,学生可以趾高气昂地批判他们,贴他们的大字报,向他们开炮。
学习不好是好样的,“白卷先生”张铁生是大家的榜样。
粟粟坐到车里,将沉重的书包摘下来,拉开拉链翻着什么。
然后掏出了一打试卷。
“爸爸,这是老师让我复印的试卷,后天上午交。”粟粟说着,将试卷递给了任凭。
任凭接过来看了看,是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模拟试卷,知道是老师自己的事。
“要多少份?”任凭问女儿。
“五十份。”女儿瞪着一双大眼睛说,“就这还是我争过来的呢。当时我们班有两个人举手,老师选中我了,因为老师知道妈妈在单位管复印机。”女儿说着这话的时候,脸上自豪极了,象是做了一件极其崇高的事。
孩子真是天真无邪,自己被当成了工具,还满心欢喜,希望自己的努力能换得老师廉价的表扬。
这年头,连老师都在利用自己的权力谋取蝇头小利,况且还是连环套,这肯定是老师在上自学考试时候的老老师分配的任务,老师自己不想花钱到街上去印,然后又动用自己的权威,吩咐自己班的学生去印。
五十份,八开纸,街上复印一张就是八角钱,任凭估计至少得复印五百张,五百张就是四百元,乖乖,抵一个下岗职工两个月的工资!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用到现在的社会真合适,当医生的吃病人,当法官的吃原告被告,当交警的就吃司机,当老师的就吃学生,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整个社会就象是生物界的食物链条,你以我为生,我以他为生,他再以你为生,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