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代替回答:“住旅馆。”
兰波沉吟道:“太宰看起来不太舒服,你先带他去看看医生吧。我们随便转转,说不得会停留多久。”
太宰治懒懒地拒绝:“我已经没事了。”鸢色眼眸呆滞无神,说话有气无力。
中原中也拉着太宰治的衣服,压根不在乎他怎么想的就同意下来,“那就先这样吧!我带他先去诊所瞧瞧,你们玩得开心,要是遇见什么有趣的事情可以打我们电话。”
说罢,他没好气地对太宰治皱眉,催促道:“走啦!别和个小孩子一样耍性子好吗?”
太宰脸色苍白,虚弱地蹲在地上,回道:“我又不是铁打的,难受一下很正常呀,现在好了,没事了。”打定主意不去看医生。
中原中也拖着他腋下,使出蛮劲把他拽上车,对司机道:“哪里有医生,直接带我们去。”
司机爽快答应,“那你们包车吗?价格——”拉长了音调。
他搓了搓手指,财迷的看着二人。
“管够,走吧!”中原中也如今也听得懂法语了,他不怕破费。
兰波和果果没有再多说什么,目送二人坐车离去,他们四处溜达起来。
出发前,记下来的地图此时起作用了,随便走,不怕迷路。
中午时,太宰治提着药,浑身像是软骨头一样松松垮垮地跟着中原中也出来吃饭,一个劲嘟囔:“真是的,开那么多药,干脆吃死我算了。”幽暗的眼神投在中也身上。
中原中也若无其事道:“你好意思讲!这还不是你的胃惹的祸,平时作践它,现在它报复你,一报还一报。”
说着,他们就到了一家法式餐厅。
果果和兰波在二楼等着他们到来,见二人来了,关心地问了几句,也确定对方没有大碍。
中饭过后,太宰治拉着中原中也要去找那个潜逃犯,剩下二人去旅店休息了,反正想找到凡尔纳,一时着急不来。
下午时分,中原中也和太宰治找到潜逃犯人的所在,对方在英国所属区玩得不亦乐乎,他是真的以为港口黑手党没法在欧洲大国的领土上直接宰人。
——结果重大误判,瓮中捉鳖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一个对眼,该审讯就审讯,然后那家伙哭爹喊娘……招了!
他们的工作进展很顺利,顺利找回失散资金和被窃情报。森鸥外知晓兰波存在后,便同意他们留在岛上浑水摸鱼。
于是,当晚就派了人去收尾,势要把叛逃者全须全尾地提回来,杀鸡儆猴。
之后接连两天,兰波和果果在岛上四处转悠,就好像真的是来旅游的。
第三天,兰波秘密去见了一个被贬下来的准将军官,他曾经是纪德的上级,侥幸躲过了内部的暗算,但也失去晋升空间。
兰波并未现身,只是将打印信件送到对方,悄悄观察着他的反应。
身材矮小、身姿挺正的老人在拿到信件的第一时间并未大惊失色,他先检查起周围最近的监控视频,仔细排查发现信件凭空而来,带着疑窦查看信中内容。
原本沉稳干练的老人随着书信内容的展开,眉头一点点紧锁,神色愈发庄严肃穆,犹如刀剑出鞘般危险。
他不知道是谁送来的书信,但信中告诉他,纪德想要重回法国,在军事法庭上申诉当年被人构陷的冤屈,如今正需要他的帮助。
他相信这封信是来自纪德,因为信中的暗语正是异能战争中他们沟通的独特用语。
对于纪德的遭遇,这位准将深感惭愧,他在异能大战结束后的数年里没有一日能够释怀自己当初的无能,如果在那时候他敢于揭发参谋部本部对战斗中士兵的错误指令,那么一切就不是眼前这样凄凉。
想到过去悔恨莫及的事情,老人就痛苦不已,他没有将此事上报,反而坚定地决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将那群害群之马公之于众。
当晚,他搬出了尘封已久的老旧文件……
兰波在隔日拿到了这位老人压箱底的报告书,对方虽然不知道隐藏暗处的人是谁,但依然交付出十足的信任,态度十分果决。
果果凑过去看了眼纸面发黄的红头文件,“多少年前的东西,居然还保留着,看来他也很生气。”
兰波叹息一声,“怎么会不气呢!按理来讲,他再不受欢迎,也是一名战功累累的准将,不该被困在这座与世隔绝的岛上长达数年。有人希望他永远安静下去,最好一辈子不要发声。”
果果坐在房中摇篮里,轻轻晃,“资本、权利、欲·望、金钱、美色……唯独看不到受苦受难的人,巴黎就像一个浮华喧嚣的泡沫之幻梦。”
“人该如何背叛自己的阶级呢。”兰波揉了揉太阳穴,悲叹道,“越爱越恨,越恨越爱,一个死循环罢了。”
果果瞥见他苦恼的样子,轻声笑道:“心生欢喜就说爱,可笑的是!爱而不得则恨,爱而得之则弃,廉价的感情非要用高尚的情操来衡量对错。”
“把一件事情复杂化,情理和道理混淆,德行和规矩本末倒置,于是毁灭人类,只能是人类。可惜却要连累周围无辜的生灵,和人类一起去死”幼小的孩子坐在摇篮上,晃动着雪白的赤足,声色悦耳,非把真相讲得残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