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
李茹情难自禁去拉他的手,扭头瞥见闺女带着三分审视七分不解的目光,自知失态,一面在心里吐槽闺女碍事,一面指着后院厨房的位置道:“我去做饭。”
许玲月目送老娘离开,她也不说话,就定定看着他。
“我什么时候说你没有了?”
楚平生叹了口气,把手一伸,掌心躺着一支由上等翡翠料子打磨而成趸簪,簪飞凤口衔金链,金链下方吊有一枚圆润的紫晶石。
“本想在你生辰送的,不是还没到吗。”
这丫头甜甜一笑,趁机抱住他的腰,从下往上仰头打量。
“你帮我戴上。”
“好。”
楚平生摘下她头顶的木簪,把手里的翡翠簪插到髻上。
“玲月,玲月……来,过来帮我把盆里的青菜洗了。”
后院传来李茹的支使。
她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摸摸头顶贵族小姐才配拥有的簪子,踩着一地阳光朝主院走去,想着等李茹问时再说簪子是开光大师送的。
如今他们有了那样的亲密关系,而且她的人设是为了救和尚的命不惜献出清白身体的柔弱少女,以和尚远高于普通人的道德观,李茹怎么跟她争宠?往后所有的殷勤都是白费。
为什么要捅破呢?她才不要!
就这么看着老娘做无用功,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真是好有趣呢,而且还能拯救因为俊俏和尚到来,爹娘岌岌可危的婚姻,更能保住堂哥的命,并让自家男人多享受一段日子丈母娘的特别疼爱,一举四得。
……
翌日,打更人衙门。
浩气楼顶。魏渊站在茶台前方,面无表情看着下方跪了一地的金锣,除南宫倩柔还在犹豫外,都在给许七安求情。
当然,朱成铸的爹朱阳是不在的。
杨砚说道:“求义父法外开恩,饶许七安一命。”
姜律中说道:“魏公,许七安以下犯上虽依律当斩,但情有可原,何况朱成铸并未身亡,司天监的医师已经保住他的性命。”
“没错。”张开泰说道:“求魏公开恩。”
赵锦等人同样一起出声,跪求魏渊饶许七安不死。
便在这时,只听下方传来一阵骚乱。
“卑职李玉春,元景二十年入职衙门,一直恪守本分、尽职尽责,以肃清贪官污吏为信念,报效国家为目标,十七年来兢兢业业,不曾渎职违法,不曾收受贿赂,不曾欺压良善,原以为一腔热血能换来天朗地清,然,十七年来目睹诸多同僚欺压百姓讹诈商家,每每抄家必贪墨银两,奸淫犯官女眷,是可忍孰不可忍……遂请辞而去,亦可斩我。”
魏渊带着一众金锣走到扶栏前方,朝下望去,只见春风堂的李玉春手捧官服半跪在地,旁边站着一票铜锣和银锣。
朱广孝、宋庭风二人劝了又劝,拉了又拉,但是一点效果没有。
朱阳本来是在大牢门口看守,以防有人劫狱的,听到李玉春在浩气楼下闹事,带着几名手下走过来,冷冷地打量广场上的李玉春和浩气楼顶众位金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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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更人以下犯上乃腰斩重罪,这是魏渊亲自定下的律法,难不成他要自己打自己脸吗?李玉春一个区区银锣,想以辞职逼魏渊妥协?简直可笑。
哒,哒,哒……
后方传来金属物撞击地面的声音。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李玉春身上,直到脆响临近才反应过来,宋庭风第一个转头看去,只因这个声音很熟悉,而这一看,视线便再也转不动。
和尚。
正是一身僧衣手持禅杖的开光和尚。
他是左手握禅杖,右手提着一个人,身穿白色内衣,两条腿和向后披散的头在地面拖行,仔细观察会看到内衣上沾了不少血迹。
越来越多的人看过去,也包括看李玉春笑话的朱阳和他的下属们。
“铸儿!”
只是一眼,他便认出了和尚手里那个陷入昏迷的年轻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