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施主多梦魇,心绪不宁,邪火入侵,常有钝痛阵阵,有记忆错乱之象。”
“记忆错乱?”姬长燃问,“这是什么症结?”
“还需再探。”
净苝丠苍将沈雪枫左右两只手的脉象都看了,转身对着沈雨槐等人道:“还请几位屋外等候,接下来屋中只能留小僧与施主两人。”
沈雨槐挑眉:“什么?这是什么疗法?大师能否详细说说。”
净苍对她行了一礼:“容姑娘见谅,此法不便告知。”
沈雨槐看向一旁的姬长燃,似乎是希望他说几句。
“既然大师都这么说了,那就给两人腾出这个位置。”姬长燃也有些不悦,但到底没说什么,收起折扇率先出了门。
符辛辛与沈雨槐对视一眼,后者道:“雪枫,若是有什么事你就喊我,我就在外面守着。”
听到雪枫两个字,净苍眼皮一跳,多看了身前的少年一眼。
屋内只剩两人,沈雪枫试探着说:“大师,现在可以说了吧。”
净苍将诊脉的帕子收好,折叠放回医箱中,实话实说道:“我只能诊出你的症状,但病结在何处却是不知,这种情况分为两种,第一种是我学术不精,无法继续探寻下去,还有一种……”
“还有一种是什么?”
“是你的心症,只能靠你自己克服,”净苍道,“仔细回想病发时自己的心情、身体以及周围发生的一切,诱因就在其中。”
沈雪枫略有些失落,道:“我还以为真能瞧出来是什么病因,好吧,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医术不能看出来的东西,未必不能从别的术中看出来。”
净苍又从医箱中抽出一筒签来:“如不嫌弃,请随意抽一支签,让我来为你解惑。”
沈雪枫盯着那只简朴的签筒,心有犹豫:“据我所知,佛教主修来世,不太讲究抽签这一说吧。”
抽签算命不是道教的文化吗,难不成眼前这个僧人,佛道兼修?
净苍听到这话,竟笑了一下:“不论是什么教义,有益于自己便好,何须在意出处?”
“你这样说,我才不会怀疑你是神棍,”沈雪枫放心抽了一支递给他,“不过,这话从你一个僧人口中说出有些奇怪。”
净苍将签接过,指尖拂过复杂难解的咒文,面无表情地说:“你从前的命数,是下下签。”
沈雪枫笑了笑,没有答话,等着他接着说。
“日照雷门格,此格有状元之相,在仕途这条路上,你会走得很顺。”
净苍又道:“你之所以身体孱弱,是被信任之人亲手所害,最终缠绵病榻,英年早逝。”
“停,”沈雪枫打断,“请恕我冒昧地问一句,你是不是学徒工?”
“学徒工……?这是什么?”
“我出生时有道士给我算过,虽说我今生是个奔波劳碌命,但晚年衣食不愁,也算清闲,怎么和你说的正好冲突?”
净苍瞥了他一眼,重新拾起那支签:“他为你算以后的命数,我为你算从前的命数,有什么冲突?”
沈雪枫愣了一下。
“至于头疾,想必是死前的记忆与现在的记忆混淆所致,”净苍幽幽道,“你是重生之人。”
“我……”沈雪枫坦言道,“我的确是,但我的前世与你所说并不相同,我记得我的前世。”
“非也,”净苍笃定地说,“你认为那是前世,是因为你还没真正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