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多谢大哥。”隋玉没害怕,一条巷子密密麻麻住了三四十家人,只要不是特意开门引贼,贼就是有万般本事也不能无声无息地爬上她的床。今晚来敲门的八成是那心痒的骚男人故意来试探的,试探她有没有红杏出墙的心,借他们八百个胆子也不敢硬闯。
隋玉进屋睡下了,不等天亮自然而然就醒了,她惦记着踢毽子锻炼身体,没有试图再入睡,直接掀开褥子起床开门。
隋良也跟着一起起床。
灶里烧着火,锅里添上米,隋玉带着隋良站在院子里一来一往踢毽子,不时跑进灶房往灶洞里塞两把柴。
天光大亮,锅里的黍米粥煮好了,隋玉开门带隋良去菜园拔菜,打算回来了再炒盘素菜。
“隋玉,昨晚是咋回事?”抱柴的妇人问。
“几个骚男人管不住裤裆里的二两臭肉,大半夜的来敲门撩骚。”显而易见的事,隋玉没含糊其辞,她越是大大方方说,背后议论的人越少。她美目一扫,叉着腰趾高气扬地骂:“再有那不知死活的来敲门,我把他祖坟骂得冒黑烟,一个个不要脸的狗东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嘴脸,长了一身骚肉就到处卖弄,骚气冲天。”
抱柴的妇人被逗得咯咯笑,她是看走眼了,之前以为隋玉是个本分人,没想到她是个泼辣的性子。
“还不是你那个堂姐闹的,她不检点,让我们这附近住的人跟着丢脸,论起来,你最倒霉。”
隋玉嗤了一声,说:“我跟她不一样,谁敢凑到我面前来,我一巴掌扇他脸上。行了,不说了,我去菜园拔点菜,你家也在做饭了?”
“刚烧着火。”
“那你忙。”隋玉牵着隋良离开,半条巷子的人都听到她刚刚的一番骂,没人出来再旁敲侧击地打听。
到了菜园,隋玉让隋良去挖嫩苦菜,她捡老荠菜挖半筐,又去挖半筐萝卜,打算回去煮熟喂猪。
“害不害怕?今晚要是还有人来敲门,你怕不怕?”隋玉笑着问隋良。
隋良摇头,昨晚是怕的,以后就不怕了,他就是想说话,他也想在生气的时候开口骂。
回去的路上,隋良一蹦一蹦的,他走在前面,看见蝴蝶,他张嘴无声念一句,看见花又张嘴无声念一句。
吃过饭喂了猪,隋玉牵骆驼拽羊出门,门刚锁上,她看见老牛叔拐进了巷子。
“我听说昨晚有不要脸的来敲门?”老牛叔问。
“是有,我骂了一顿,巷子里的邻居一有动静他们就吓跑了。”隋玉说。
“对,就该这样。”老牛叔点头,说:“有动静你就喊,只要不开门,人就进不去。”
隋玉点头,昨晚的事在她这里已经掀篇了,转口说起明天领粮的事,她嘱咐老牛叔别忘了她家的粮。
本该月头发的粮,一直拖到月尾才发。
说罢,隋玉跟隋良牵羊的牵羊,牵猪的牵猪,姐弟俩带猪羊骆驼去吃草。
骆驼丢了绳子由它随便跑,两只羊羔拴在小树上吃草,黑皮猪是个懒汉,吃饱了就睡,到地方了趴在沙坑里晒太阳睡觉,猫官钻进草丛逮虫子和□□加餐。隋玉跟隋良去附近捡柴,被牛羊蹭断的枝丫、虫蛀的树根、河里飘下来的湿木,隋玉看见什么捡什么。
“丫头,那是不是你家的羊?羊跑了。”河对岸,放羊的羊倌喊。
隋玉回头,她家的两只羊挣断小树,拖着带根的树苗跑了。她忙丢下柴,交代隋良在这边守着,她跑去追羊。
黑皮猪被惊醒,它抖抖身上的沙站起来,看了一会儿,它咬断绳子,在隋良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两只羊分开跑,隋玉撵上一只,对另一只逃窜的山羊无可奈何,羊羔子长大了,跑起来人追不上。她大声咩咩叫,试图唤回逃窜的羊,下一瞬就看见一只猪追着羊跑,黑皮猪边跑边叫,它后面还挂着隋良,一人一猪隔了不短的距离。
隋玉拽着手上的这只羊换棵树拴,安顿好这只,她也撸起袖子继续去追,跑了一圈看猪追着羊朝她跑来,隋玉张开手拦。
前有人,后有猪,逃窜的山羊放缓速度,隋玉趁机跑过去抓住绳子,就在想要去抓猪的时候,黑皮猪停下了,它哼哼几声走到人脚边。
隋玉打量它几眼,又回顾刚刚的事,这只猪似乎一直是追着羊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