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口型,你说是谁,我看你口型。”
堂兄——
隋玉模仿他的口型发音:“堂兄?”
隋良惊喜点头,他又张嘴无声说话:我不要,他放下就走了,什么都没说。
“隋玉,刚刚有个男人来你家,好像还提着野鸡,是谁来了?”邻居好奇地问,她大步走进来看看地上的东西,又打量隋玉的脸蛋,这是个比隋灵长得还好看的美人,容貌艳丽大方,像是一朵开得正艳的花,任谁路过都想看一看,闻一闻。
“我堂兄,不是我奸夫。”
邻居噎住,解释说:“我不是那意思。”
“没那意思更好。”隋玉招手,说:“来,搭把手,帮我把罐子抬进去。”
牧羊猪
前有老牛叔送来的一石粮,后有隋文安送来的一石米面,隋玉琢磨着再有两天官府也要发粮,到时候家里的粮缸要塞得满满当当。
院子里鸡叫一声,隋玉盖上粮缸走出去,猫官正在扑地上的野鸡,她过去提起鸡,鸡腿受伤,翅膀也剪了,她琢磨着给宰了了事,免得再养瘦了。
“良哥儿,你来帮我烧火,我把鸡杀了,以后每顿跟萝卜炒一块儿,能吃好几天。”隋玉说。
隋良高兴地点头,他跑进灶房去捂火烧灶。
隋玉舀盆水进去倒锅里,她掂刀拿碗,拽掉鸡脖子上的毛,刀刃一剌,鸡血落进碗里。
“喵——”猫官闻到血腥味,它急得粗着嗓子大叫,院子里的石头都要被它拖着走。
鸡血流尽,隋玉扔掉野鸡,她端碗进灶房,鸡血碗里撒一小撮盐,等墙根下的野鸡彻底咽气,碗里的鸡血也凝固了。
“喵——”猫官大叫。
“知道知道,待会儿鸡屁股给你吃。”隋玉念叨,她进屋拿剪刀剪鸡毛,这是只野公鸡,尾羽长,毛色也好看,她打算剪下来洗干净了做个毽子。
隋良拿棍敲门,告诉隋玉水开了。
隋玉提起野鸡扔盆里,她进屋舀开水淋鸡身上,有感而发道:“有一技之长的人,哪怕是落难了,也比寻常百姓挣钱的路子广。我再寻摸寻摸,在你姐夫回来之前,如果能得到点什么牛皮羊皮,我再去做个弓,我们姐弟俩也学着拉弓射箭,哪怕不为保命,出去打猎也能省不少钱。”
隋文安销了奴籍就指望地里的收成吃饭,现在庄稼还没收,他吃的粮食估计还是胡大人给的或是村里人借给他的,哪有余钱再买大米灰面,只能是他在外打猎卖猎物攒的钱。
想到他能自由买卖,隋玉叹口气,她割下鸡屁股扔给猫官,说:“你姐夫离家近一个月了,也不知道咋样了。”
鸡毛拔尽,天色黑透了,隋玉收拾收拾地上的鸡毛,连水带毛一起倒粪桶里。她舀水洗净鸡内脏,鸡肠子、鸡胗、鸡心包、鸡肝和鸡血兑干菜炒一碗,另外再煮两碗疙瘩汤,这就是她跟隋良的晚饭。
饭后,隋玉将沥尽水分的野鸡抹上盐拿到屋里挂起来,给猫官松了绳子让它在灶房里守粮。忙完这些,她点灯坐在油盏下缝鸡毛毽子,一边轻声跟隋良说:“晚上早点睡,明天早点起,醒了我们在院子里踢毽子。”
隋良点头,他记得他姐踢毽子很厉害的。
姐弟俩睡下,油盏吹灭,小院沉入无尽的夜色中。
隋玉刚睡下不久,猛然惊醒,她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大门外有人,有男人在笑。
猪圈里的猪哼哼叫,羊羔也叫了两声。
猫官从灶房出来,它悄无声息地走到大门口,突然尖叫一声,吓得门外的人后退一步,紧接着大门被暴力拍响。
隋玉穿衣坐起来,她摸黑开门出去,站在院子里敞着嗓子骂:“你爹死了?大半夜来拍门报丧,滚你娘的犊子。”
一声叫醒半条巷子,附近几家响起开门声,巷子里的几个小贼吓得落荒而逃。
右边邻居开了大门,借着月色看巷子里没人,男人拎着棒槌在巷子里走个来回,边走边骂:“他娘的小臊皮,活腻歪了跑到俺们巷子做贼,有胆来你他娘的别跑,我们老少爷们揍死你们个瘪犊子。”
走到赵家门前,他冲里面喊:“赵家媳妇,再有动静你就喊,你也别怕,我们巷子里都是正经人,容不得小臊皮来偷鸡摸狗。”